“黄门郎攸拜见孔侍御。”对方笑着拜见道,而孔融却是笑着将他扶起来,看了看周围的士子们,又连忙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将其引到了原先抄写文书的木案之前,在这周围,却是只有祢衡与孔融的位子,孔融低声问道:“敢问叔祖安康否?”,言语之中尽是尊敬之意,而对方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他注意到在一旁对他甚不尊敬的祢衡,眉头微微一皱,只怕是早就注意到了祢衡所特有的那种敌视,孔融注意到他们之间的不悦,他并不希望这两位未来的人杰,当今的年轻俊才起了甚么冲突,连忙笑着说道:“衡郎,休要无礼,此乃颍阴荀家之少子攸,字公达,岁年少而名不显,为人却有大智。”
他又说道:“昔日,其祖父荀公逝世,有官吏谓张权者,言之守墓之意,然公达内藏慧眼,言之此人必有龌蹉,后查之,果为逃犯之身,欲以守墓之事而避之!”,祢衡微微失神,荀,攸?就算他对三国只是知道个大概,也听说过这个家伙,他在后世无数的三国影视游戏之中从不乏身影。
荀攸荀公达,曹操帐下两荀之一,才智非凡,是曹操最为得意的谋士之一,如此非凡的人物,带给他的冲击远远要比孔融大得多,然而,祢衡面色之中却是有些怀疑之色,这人自己也没有听说过是太监之身啊,难道这历史与自己所闻的就相差如此之多麽?他有些犹豫的看着孔融。
出口问道:“荀攸荀公达之名,早有耳闻,却不知为何是黄门之官?那不为宦官之职麽?”,“哈哈哈~~~~”,孔融忍不住压低自己的笑声,捂着嘴笑了起来,就连荀攸也有些无奈的摇着头,咧着嘴,不知道该说甚么,孔融笑了片刻,方才言语道:“稚童之言,稚童之言,谁言内官尽为宦?依汝之言,天下为内官者只怕要活撕了汝!”
祢衡这个时候方才知道自己险些犯了错,他有些尴尬的朝着荀攸拱了拱手,说道:“临沂祢家子衡,见过荀君!”,而听到祢衡自报姓名,荀攸却是眼前一亮,有些古怪的看了看祢衡,突然走了出去,孔融和祢衡惊讶的看着他,却不知他是何意,只见他整了整衣冠,来到所有门口处,方才从小吏手中拿过文书,清了清嗓子。
开口道:“奉,天诏曰:祢衡上前拜见!”
这么一听,几乎所有在场的士子们都停下了笔,连忙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拜了过去,却未有跪下,这个时代,并不提倡跪拜之礼,更多的是俯身拜礼,而祢衡就不一样了,他却必须要赶到对面面前,俯身九十度行礼,这算是非常尊重的礼仪了,很多后世岛国的礼仪,在先秦时期的一些国家礼仪之中都能找的到影子。
“因祢衡逮捕逆犯曹奕有功,家载明史,无甚劣迹,增爵不更,赏万钱锦衣,盏器乐物................................”他在上头说着话,祢衡却是听的茫然,这些赏赐,除了赏赐万钱之后,就没有听到甚么知实质性的好处,甚至后头的话都是些嘉奖夸赞的空话,如果自己再拒绝掉天子的赏钱,那不是没有拿到任何功劳麽?甚至连在庙堂之中露脸都不算,因为这些事情根本不会由天子亲自处理,不过是内朝官吏们私自处理而已。
在听他完全说完,又将告书收了起来之后,祢衡才缓缓起身,当个狂士还真不容易,要是自己刚才显露出不屑一顾,只怕立刻就被士子们看作藐视天子之威,能不能看到明日烈阳都是未知的,荀攸笑了笑,祢衡抚摸着有些酸疼的后背,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这个家伙给坑了,他敢拿着孔融的人格打赌,这份告书绝对没有这么长,肯定是这个家伙在最后加了些自己临时编写的劝导之词。
还真是个小气的家伙,自己不就说了你长得像太监麽?至于如此报复麽?
祢衡在心里暗怨着,孔融却是笑了笑,三人跪坐着,荀攸也拿起了文书,借了文具,开始抄写,这一点却是让祢衡有些佩服,不愧是后世之中名声显赫之人,三人抄写文书,却不似平日那么寂静,偶尔叙着话,在他们的言语之中,祢衡才能感受到荀家在汉代所拥有的庞然声望,几乎可以影响天下一半士子的威望,实在是恐怖。
也不难猜测为何党锢屡屡会落在他们身上,这样的声望或许也足以让皇家感到心虚,而在日后的晋朝,世家的权力开始再也压制不住,很快就达到了常换的皇帝,不倒的世家这个地步,世家的家库赶得上国库,所恩惠者皆为官吏,私兵遇到官兵也丝毫不惧,实权官吏尽为一家之亲,这样的世家无论是那样的皇帝看到都会害怕。
而祢衡的野心,在逐渐膨胀起来的过程之中,也不过就是成为如此的世家,不需要能够威胁到天子,只需要在乱世或者治世之中都能维持自己与亲人的安全便可以了,想着这些,祢衡不禁偷偷笑着,自己还没有成家立业,也不知道甚么样的美女会成为自己的原配,再生几个口才惊人的小祢衡,培养一代又一代的喷子。
不知怎么的,他脑海之中突然出现了清秀的阿苓的模样,他连忙摇了摇头,这个家伙可不能娶,不过是下婢而已,最好自己掌权之后就把她卖到辽东去!在之后,当祢衡抄写完了一本之后,孔融给祢衡递了一个十分单薄的竹简,祢衡有些呆愣,这并不是要抄写的农书,他看了看,通篇都是些甚么爵位,他恍然大悟。
原来那个赐爵不更,就是赐予祢衡一种爵位,按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