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库斯在听到不远处的呼喊声时不知怎的反而有一种放心的感觉。他早就觉得这场溪谷城攻坚战缺了点什么,若是以剿灭鼠人为名组织起来的联军到了萨隆领反倒没有与鼠人作战过,恐怕那才是会被后人当成谈资的笑话。不过放心归放心,眼前的战斗还是要应对的,国王之手随手拉住一名行色匆匆的士兵,大声质问道,“鼠人在哪?”
“西边!它们从北边来,在西边登城!它们数量很多,黑压压的一大片!”那名士兵在认出眼前的人是谁后惶恐的说道。可是很快,他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恐惧似乎减轻了,因为在他面前的这个肥胖的男人,在听到敌情后没有露出丝毫负面的情绪。这种镇定很快感染了他,让他有些颤抖的小腿重新充满力量。
“没什么好怕的,士兵。是我们把它们赶到了这里,我们也会在这里将它们彻底消灭。传我的命令,全体向西侧城墙集结,保护工兵。”马库斯说着松开了士兵的肩膀,后者在激动的点了点头后开始朝其他人高声呼喊来自国王之手的命令。而他本人,也右手提着权杖,左手放到了佩剑的剑柄上,阔步走向西面,去迎想象中鼠人的进攻。
“我的士兵还在城墙下面,这些杂种真会挑时候。”当国王之手来到离鼠人最近的城墙段落时,安德雷亚似乎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怒狮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十分不爽,好像是在气愤自己的士兵没法获得更多的功劳。
马库斯点头表示赞同,然后看向周围的其它贵族领主们,“那确实很遗憾,克罗格公爵,这会让他们在竞赛里落后的。”
“什么竞赛?”安德雷亚装作疑惑的表情看向马库斯。不过事实上他很清楚后者会说什么。
“当然是灭鼠竞赛,我说的对吗,各位大人?”国王之手的话引起了一阵哄笑。领主们的紧张在他的笑话中平息了很多。而马库斯在话语中表现出的信心也像之前感染那名士兵一样感染了他身边的贵族们。他们拍着自己的胸甲,说着自己将要杀死数量最多的鼠人。却完全忘记了这些鼠人原本和他们一样是这个王国中的居民。
火把上的火苗在晚风里晃动着,远处的城墙上开始响起细密的脚步声。那是鼠人的脚步声,联军的战士们停止了说笑,目光警惕的看着前方的城墙,等待着脚步声的主人发起攻击。手持厚重牛皮盾牌的士兵站在最前方,用身体组成了第一道阵线,他们的身后是手持长矛的同袍,为这道盾牌高墙点缀上致命的尖刺。数十双眼睛从缝隙中窥探着,等着从黑暗中现身的怪物。
“噗!”一团黑影从城墙外壁一越落到城墙上,在火光的映照下,那躯体的样子三分像人,七分像鼠。它的身上长满了细长的毛发,可手脚上却有着尖锐的爪子,长长的吻部本能的让人觉得不适,更别说粉红色的鼻子边令人感到恶心的胡须。鼠人,被瘟疫扭曲而成的怪物,用绿色的眼睛瞥了眼躲在铠甲和盾牌后的曾经的同类。然后在发出似是嘲笑,又似是哭泣的声音后无视了他们,径直跳到城墙的另一边,飞身沿着墙壁的缝隙冲入了城内的黑暗中。
这是怎么回事?看到了这个鼠人的士兵们都带着疑惑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怪物没有嘶吼着扑过来。甚至不光是他们,在较远一些的地方准备战斗的贵族们也有这个问题。以往他们对付的鼠人,都是一见人就迫不及待的冲上来想要啃食,只有出现巨大的数量差距时才会逃跑。那么现在,为什么这些嗜血狂暴的野兽表现出了这般的,冷漠。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马库斯皱着眉头,他能听到黑暗中鼠人的脚步越来越密集,可是却没有任何一只鼠人冲入火光中对联军发动进攻。这是什么诡计吗?它们在故弄玄虚还是准备迂回进攻?国王之手的脑子飞速旋转着试图解释鼠人的异常现象。
而站在他身边的安德雷亚却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躲过身边士兵的标枪,朝着前方的黑暗中猛的投掷出去。“不能让它们过去!克罗格家族的士兵还没有完成撤离!”
忠于怒狮的随从们立刻响应他们公爵的号召,发出响亮的口号,开始向着黑暗中扔出标枪或是放箭。但是与之形成对比的,是由其它贵族率领的部队。没有领主的命令,他们可不敢擅自发动进攻。再说前方就没有了火把的照明,谁知道黑暗里是不是有鼠人在等待埋伏着他们,没人愿意冒这个险。
不过他们不动,不代表鼠人不动。在一轮投掷物的攻击结束后,大概三十只左右的鼠人冲入了火光的范围,它们有的身上还插着刚才被射中的箭矢。“它们来了!握紧盾牌!”前排的士兵们死死的用身体抵住手里的大盾,等待着预料中的冲击。
可冲击没有来。在所有人类士兵都准备与这些鼠人交战的时候,它们却停在了火光范围的最边缘,用在黑暗中泛着绿光的眼睛冷冷的注视着他们。“马库斯泰勒瑞尔,”一个听起来颇为怪异但还是可以辨认的声音从鼠人中传出,“联军的统帅,请你站出来。”
全场哗然,所有人都在惊奇于鼠人可以说话这件事,同时他们也注意到了这些鼠人竟然知道是谁在统领这支军队,并且还要求他站出来。贵族和士兵们的目光全都有意无意的瞥向马库斯,等待着他的反应。而国王之手本人,则没有表现的多么惊讶,毕竟他早就知道鼠人中有具备智慧的个体,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