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禾疑惑地走近,只见在九鼎内侧有一圈六棱的纹络,和江河令的轮廓刚好契合,而萧嵘将江河令按压在其上。
“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易禾望向萧嵘问道。
萧嵘沉默片刻。
“因为这个秘密只有江国的后代才能解开。”他说道。
语罢,他取下腰间佩剑利落地在左手掌心一划,血顺着攥紧的掌心淋漓而落,以江河令为中心汇作一汪。
那一汪血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江河令上浮动着,很快顺着一道纹络渗透了进去,一个很小的圆点出现在江河令之上,随之一条细细的血线顺着圆点一点一点延伸开,约莫一指长时,那根血线停住了。
“怎么回事?”易禾问道。
萧嵘望着那根停住的血线,用力地在左手臂上又是利落一剑。
鲜红的血喷出,溅满了那枚江河令。
“你……”易禾望着面色瞬时惨白了一层的萧嵘,欲言又止。
萧嵘目光凝在鼎壁的那条血线之上,没有回答易禾。
只见那一指长的血线重新开始延伸,像是一棵幼芽碰触到了阳光,生长得很快。
随着萧嵘的血一点一点地落在九鼎内,相叠交错的纹络一条一条延展来。
“九鼎裂了。”
易禾后退一步,惊道。
一道道纹络在九鼎内壁交错,发出接连的碎裂声,从鼎口的外圈开始,整个九鼎就在易禾和萧嵘两人面前支离破碎。
萧嵘显然也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见状也是有些吃惊,他苍白着脸色自恋地赞叹了声:“想不到我的血那么牛掰。”
一转眼,易禾已经在九鼎的一堆碎片之间翻找起来,面色亦有些发白。
“莫不是坏了,所以九鼎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他咬牙回头望向萧嵘。
毕竟九鼎于他真的很重要,若是被萧嵘毁了,他该怎么办?
萧嵘撕下一块衣角将手臂和手心的伤势包扎好,步伐有些微晃地走到近前,低下身翻开九鼎的残骸,从中取出了那块江河令。
易禾望了过来,目光亦是落在了江河令上。
江河令呈六棱形状,正中是血色的一点红,繁复的血线从那一点红色向四周蔓延开。
萧嵘看了片刻便将江河令递到了易禾面前。
易禾犹疑着接过有些不解。
“羽国的地图。”萧嵘道。
易禾看了会,亦是看出了江河令上繁复的纹络是一张地图,可是他摇了摇头:“羽国的地图根本没有那么大。”
萧嵘指了指江河令下端交错的两道纹络:“这里是风楠城。”
易禾一怔,细细看去好似的确是这样,风楠城的轮廓就像一只瓢虫。
可是……
萧嵘指着江河令上端的纹络:“这里大概就是羽国以北的蛮荒。”
羽国的疆域以北是漫天黄沙,人迹罕至之处,野蛮荒凉,那里少有人烟,也从未有那里的地图流出。
正中的圆点所处的地方已是蛮荒之地,易禾沉默片刻:“这是什么意思?”
萧嵘揉了揉眉心:“或许九鼎之秘就是一个笑话,不过是耍弄后人,也或许这是藏宝图,找到标记之处的宝藏就可以富甲天下,真是,也不知这九鼎是谁留下的,折腾小爷我很好玩吗?”
易禾望了眼碎了一地的九鼎,又望了望手中江河令上的地图。
“我去看看。”他说道。
萧嵘一怔。
“蛮荒之地杳无人烟,风沙经年不息,如今又正值盛夏,此去想必少不了艰难险阻。”他说道。
易禾笑了笑。
“所以,告诉她我反悔了,九鼎我就不给她了。而江河令如今也落在了我的手中,倒是我赚了。”他说道。
萧嵘沉默。
……
丹国的祖祠中,丹雪一身紫金长裙拜于丹国列祖的牌位之前。
仪仗从红蔷城的丹王宫一直铺到丹国的祖祠边。
红蔷城的百姓都知道,今日是他们新王登基的日子。
丹雪轻抬眼睑,望着左方最新的那尊牌位,那是她父王的牌位。
从今日起,她就是乱世第一位女王。
丹雪一点一点握紧拳心,她会护住丹国,亦会替父王报仇。
于红蔷城面前,于天下面前,丹雪一振紫金长裙,目光凌冽地从众臣面上掠过。
“从今日起,我丹雪就是丹国的王!”
“叩见吾王!”
“叩见吾王!”
“叩见吾王!”
……
“林王送玛瑙玉一只恭贺丹王初登大位!”一声嘹亮的唱词从仪仗尽头传来。
丹雪轻颔首,陆道远上前接过林国使臣送来的礼盒,恭敬呈到丹雪面前。
丹雪打开盒盖,只见在圆润剔透的玛瑙玉当中,凝着一点猩红,如血般刺目。
丹雪露出浅淡不失礼节的笑意,望向那林国使臣:“替孤谢林王殿下。”
白日的喧嚣渐渐散去。
祖祠中,亦是褪去了白日的浮华。
丹雪褪去白日的盛装,只着一抹素衣,跪在一尊牌位前。
林蔚然送来的礼盒摆在丹雪手边,玛瑙玉中,那颗如血珠般的猩红,依旧刺目。
丹雪握紧那块玛瑙玉,举起,然后弃于地面。
玉石和地面碰撞,清脆地碎开。
“父王,雪儿是不是长大了。”丹雪仰起脸望着那尊牌位笑了笑,话音喃喃。
林蔚然想告诉她,如今的和平之下,隐藏着一抹猩红的血色。
她懂的,这是威胁,也是警告。
窗沿外,忽地传来信鸽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