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颇为尴尬,恋恋不舍的瞧了眼,正想退出去。
谁知这时春枝嫂子好似有所警觉,一仰头,“啊”了一声,随即一边套着裙子,一边骂道:“死犊子,进门也不敲一声!”
听她话里没有生气的成份——毕竟我年纪小,在她眼里只怕还是个孩子!而且穿衣服又穿的这么大大方方,我也自然了许多,然后又自然的瞧了两眼,才“嘿嘿”着笑道:“嫂子,我忘了!谁让你不穿衣服!”
听我这么一说,春枝嫂子笑道:“你个死犊子,占嫂子便宜,还敢倒打一耙!……,这大晌午的,到嫂子这有啥事?”
说话间,春枝嫂子己穿好了衣服。
听她这么一问,我也不胡扯了,一边把钱递给她,一边说道:“这是牛钱,一干四!你点点。”
“哟!犊子,你行啊!这么快就把牛卖了!”春枝嫂子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钱,语气里带着少许惊喜。
见她这么问,我半真半假的说道:“我爹喜欢那牛,硬留下了!”
听我这话,正在数钱的春枝嫂子手一抖,说道:“犊子,别怪嫂子没告诉你,那牛不爱吃食,你让小叔卖了吧!”
春枝嫂子说着,又抽出一百元递给我,笑兮兮的说道:“本来想犒劳你五十的,既然是小叔留下了,就多赏你点儿!”
“那牛没事,我爹会摆弄!……,那就多谢嫂子赏了”我嬉哈着接了过来。
随后我又和春枝嫂子扯了两句,大热天的,也不方便,便回家了。
至此结果算是皆大欢喜,只是有时我想,如果《牛师经》上的话应验了,还会不会皆大欢喜?
有了牛,我父母的生活也仿佛有了中心,每天割草,饮水,洗刷、清粪的,忙个不亦乐乎,但脸上却时常有了笑容。
那小母牛倒也挣气,食量逐渐增大,膘情渐好,而且仿佛通人性似的,每次见到我,总要“哞”的一声。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这期间明先哥从矿上回家后,又给我爹送来一百元,还说春枝嫂子不懂事,自己的叔叔买牛还收那么多钱!
听我父亲转述完,我的心有点忐忑!
到了九月下旬,就该收玉米了。以前收玉米,不像现在有联合收割机,全凭镰刀一棵棵割下来。
我家以前收玉米的方法是,先帮三哥、再帮二哥,后是大哥,最后才是我们自己的!
今年大格局没变,只是又添了我四哥,因此,我看着一棵棵玉米,心中不无惆怅!
好在我会偷懒,也会磨洋功,几个哥嫂见我小,也不再乎,一季子连收带种的倒也混过去了。
收种完之后,我三哥又用拖拉机拉了几车玉米秸,堆在墙跟,准备好了过冬的牛草。
而我父母在农忙后也没闲着,他们说秋天的草有草籽,草籽有油,牛吃了发膘,因此每天都要割一大堆草!
其实经过这一个收种季,母牛在地里随意啃食,己经满膘了!
到了十一月下旬,天气渐凉,哈气成白,白露为霜。那天早上,我躺在床上懒懒的不想起,而这时我母亲却在外面喊道:“犊儿,小牛要生了,快起来帮忙!”
我一听,一个仰身就爬了起来——我迫切的想知道这牛能不能下两个崽!
因为牛一般只下一个崽,下两个崽的机率很低;而如果下两个崽,反过来也能证明《牛师经》的神异!
穿好衣服,我就往锅屋走去。和以前一样,每到天冷时,我父亲就把锅屋改成牛屋。至于做饭,则是在院子的东墙角支起了一个泥台子。
进锅屋一看,父亲正升着一小堆火,里面暖和和的;而牛果然也要生了,后腚水涟涟的!
见我来了,我父亲便吩咐我搬柴火,拿粗盐;又让我母亲烧热水、熬豆扁准备着。
大约过了有两个小时,一个小牛头露了出来,小牛头竟是白中带红的,看样子像是夏洛莱牛配的种!
随后当小牛的前蹄出来后,小牛崽一下子掉了下来,小牛虽然湿漉漉的,但仍可以看到它白中带红的皮光,果然是杂交品种,我估计这牛是人工授精配的种!
当小牛崽落地后,我父亲急忙让我添火,他自己却喜滋滋的把砸好的粗盐未抹在了小牛的身上,然后把小牛抱到了母牛眼前,母牛立刻开始舔食起小牛身上的羊水来。
之所以往小牛崽身上洒盐,一是母牛产后缺盐,需要补充监分;二是让母牛熟悉牛崽的气味,利于产奶哺乳!
我母亲在外面,听到下牛崽了,立刻提了一桶热乎乎的豆扁汤进来了。
见她要饮牛,我急忙说道:“娘,别急,可能还有!”
我在书上看到如果牛没产完,就喂牛,并不利于牛的生产,因此,迫不得己把我的预测说了出来。
而我父亲和母亲听到这话,己乎同时喊道:“还有?!”
随后我母亲微笑道:“一牛两崽,还是五十年前听说过一回,咱家哪有这样的运气!”
说着,她提着桶,就往牛头跟前放。
我急忙上前拦住了她,同时说道:“娘真的可能还有,我根据《牛师经》相的!”
听我这么一说,我父亲眼晴一亮,抹过一溜喜气,对我母亲说道:“我看这牛肚子还挺大的!先放这儿吧!晚会饮也不耽搁下奶。”
听我父亲这么一说,我母亲瞧了下牛肚子,这才把桶放在了墙角。
随后我就一边添柴火,一边注意着牛屁股。
当时我的心里是既忐忑又期待——如果这隔皮猜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