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十二月二十四,吉照。当天早上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那雪纷纷扬扬的,不一会儿天地间己是银装素裹。
还有什么能比放鞭炮崩雪更好玩儿!
我那时童心还未全退,这雪下的可把我乐坏了,我到村中小店买了串大鞭炮,取开,插到雪窟里,左一个,右一个的放了起来。
不一会儿,柱子、大兵、锁儿、小凤我几个侄儿侄女也围了过来,迸扬的雪花里,我感到异常欢乐。
但是在吃早饭时,我就欢乐不起来了,餐床上,父亲指着门边的一篮子鸡蛋,说道:“犊儿,吃完饭你到你明先哥家去看看他。”
我听了一愣,问道:“明先哥怎么了?”
我当时以为明先哥在井下出了事故,谁知我母亲在旁边说道:“听说是在井下撞邪了!去医院看,医生说是神经衰弱,没看好就回来了!”
我这才明白为啥最近怎么没见过春枝嫂子,但我也有些怕见她和明先哥,怕他们因那牛事儿说我,虽然我当时并不能肯定牛肚里有两崽儿!
因此我说道:“我不去,让我娘去就是。”
谁知我话音刚落,我父亲就说道:“你娘不能去,你娘要去你嫂子那里!回头我还要和你娘炸丸子。”
听我父亲这么一说,我才明白过来,他是长辈,去了也不合适,只有我去最合适!
但听他那话,好像那邪气会传染似的,我的心里不免一阵嘀咕。
但是也没法子,人情世道还是要讲究的,吃完饭之后,我便提了篮子,踩着深雪,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明先哥家走去,不知怎的,我心里有一种自投罗网的感觉!
明先哥家的大门敞开着,其实在农村一般大门都开着,院子里没人,干干净净的,我就直接推开了堂屋的门。
一推开,我差点想退回去——韩春雀居然坐在沙发上,正和长征、小云(明先哥的儿女)一起看电视。
见我来了,韩春雀立刻把脸一寒,冷言冷语的问道:“你来干什么?”
见她这么不待见我,我心一慌,急忙说道:“我听说明先哥不好,来看看他!”说着我把篮子放在了玻璃茶几旁。
而韩春雀听完,樱红的嘴唇撇了撇说道:“假惺惺!”
我听了有些尴尬,也不知说什么好,好在这时东间传来明先哥的声音:“是犊子来了?”
“嗯、嗯、是我。”
我一边答应着,一边往东间走去,我可不想韩春雀再给我难堪!
推开东间的门,一股浓郁的草药味儿便扑鼻而来,里面也暖乎乎的,正中间竟放着一个煤球炉子,而前后两个窗户用塑料布糊的严严的。大白天的竟然还亮着灯。
而春枝嫂子正侧坐在床前,端着白瓷碗,不知是给明先哥喂药还是喂水。
明先哥则斜靠在床头上,眼圈发黑,两眼深陷,黄色的灯光下,他的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腊黄色。
我看着吓了一跳,而明先哥却对我招了招手,说道:“小犊子,你长大了哈,趁我不在家,居然敢占你嫂子便宜!”
我听了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而春枝嫂子却‘噗嗤’一声,嗔道:“你这人,都这样了,还胡说八道!”
而明先哥也觉察出了语误,‘嘿嘿’着笑了两声,但随即又呛着了,‘咳咳’了起来,随着咳嗦声,他脸上涌出两片潮红。
春枝嫂子急忙拍他的后背,拍了一阵子才顺过气来。
看他这副病弱不堪的样子,我真的有些心惊,于是问道:“先哥,你这是怎么了?”
明先哥听我这么一问,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哥哥我被鬼缠上了,哎,咱们弟们也不知还能说几回话!”
他这话说的像生离死别似的,我听了只觉的心里发酸、头皮发凉,急忙问道:“先哥,你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咋会被鬼缠上呢?”
“哎!”
明先哥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那天我上夜班,我们班的几个人在井下干完活,时间还早,不到上井的时间;另外噼里扑通的那一阵子,我也觉的有些累,同时也怕安监员发现,我便找了个僻静的老巷口去睡觉……”
说到这里,明先哥的眼神有些惊乱,端起碗喝了口水,才继续说道:“由于是夜班,本身就泛困,再加上累了,不一会儿我就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推我,还说让我给他让点地儿。我当时虽然迷迷糊糊的,但心里却明,心道巷口这么多地儿,哪里不能睡!就随意翻了个身,没理会。随后我感觉身边一凉,好像是那个人在我身边睡下了,谁知等我醒来时,那个人却不见了!我又用肚灯(下井用的照明灯)照了照,也没发现人!”
听到这里,我觉的头皮麻乍的,而明先哥也咽了口吐沫,继续说道:“我当时以为那人先醒,走了!也就没在意。谁知第二天,我再去那里睡觉,迷迷糊糊的,又有人推我,让我让让,我当时明明想起来,看看谁跟我捣蛋的,谁知就觉的身子软软的,怎么也起不来!可等到我醒时那人又不见了……”
说到这里春枝嫂子插了句嘴:“行了,别说了,犊子还是个孩子,你别吓着他!你这个哥哥当的!”
那时我听得虽然心里毛乎乎的,可也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春枝嫂子这么一说,我急忙打胖脸充胖子,说道:“没事,我胆大,明先哥你继续说。”
听我这么回答,明先哥咳了一声,说道:“我当时以为是和我一个班上的人故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