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下令吧!”
厉天闰激动的大叫起来。
朱武看了一眼依然士气如虹狂热万分的高丽步军,和依然沉默肃然的梁山军步兵大阵一眼,终于缓缓点头道:“传令下去,五轮攒射,节奏慢一些。”
命令很快传了下去,望楼上的众人却有些想笑又不敢笑,一直以来打仗都是力求更多的杀伤敌人,偏偏到了高丽军这里,却要担心攻势太猛吓到了这些东夷,也是奇事一件。
望楼上的人心里想着各种想法,身处战阵之中的梁山军五千弓弩手却不会去想这么多。
听到号角响起,放箭的命令下令,所有军士只是下意识拿起地上插着的一支羽箭,按照日常训练的动作搭上箭,左手抬高,箭头斜斜指向空中,右手拉开弓弦,蓄力等待着。
随着一声嘹亮的天鹅音响起,所有人都顿时一个激灵,下意识猛地松开弓弦,五千支羽箭立即呼啸着撞入高丽军阵中。
与高丽人箭阵的表现完全不同,血光飞溅中,转瞬间高丽人的阵列中就像割麦子一般倒下了一片,鲜血再次流了一地,惨叫声再次震天动地响了起来。
很多高丽人甚至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中箭倒下,惨死当场;更多的人则猛然间感到身上一痛,就中箭受伤,然后便下意识的捂着伤口,撕心裂肺惨嚎起来。
对他们来说当场战死还算好的,反倒是还活着的特别是中箭受伤的人,还要承受更多信心垮塌和恐惧的折磨。
明明是箭阵对射,自己这边连射五轮箭雨对面都鲜有伤亡,连惨叫都不曾发出一句,只如没事人一样;而对方只是一轮齐射,自己这边就死伤惨重,鲜血死尸满地,惨叫声此起彼伏,这对他们的信心打击实在太大了。
更严重的还是眼前修罗地狱一般战场惨像,耳中听着同袍杀猪也似哀嚎惨叫,带给他们的恐惧也实在太大了,很多上一刻还无比士气高昂的高丽人这时都完全都吓傻了。
或者跟着伤员一起拼命尖叫嘶吼,或者就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是好。
以命相搏的战场自然不会给他们给发呆发傻时间,很快第二轮箭雨又至,这次造成的伤亡更多,这些傻站着尖叫的高丽士兵,终于闭上了嘴巴。
而剩余的高丽军士这次也终于崩溃,潮水一般向后跑去,但不久之后第三轮箭雨又至,再次留下一地尸体,只不过这次却大多都是后背中箭。
眼见就三轮攒射,高丽人就狼奔豕突逃了干净,留下一地的死尸和无数的伤员在地上挣扎爬行,梁山军这边也没有继续再射浪费箭支,但很多各级军官却忍不住大骂起来。
“直娘贼的,一轮攒射就打蒙了,两轮攒射伤亡不超过两成就崩溃,就这样的本事也敢嘲笑我们宋人孱弱?”
“不说我们梁山军,就是一般的宋军对阵辽狗或者西贼,箭阵对射两成的伤亡也绝不会崩溃啊!”
“可不就是,军主早就说过论起结阵面对面扎住对射,这天下最强的还是我汉家精锐步军!”
“那是,汉军箭阵,天下第一!”
很多中,所谓古代军队若非精锐死伤超过一成就要崩溃,其实是相当错误的。
汉家男儿,自先秦骑就善于结阵以步对骑,忍受着胡骑往复穿梭抛洒着箭雨,承担着不断的伤亡,仍然坚定平稳的射出手中弓弩,直至胡骑自己崩溃。
战国时赵国大将李牧就曾以十万弓箭手包围并围歼十万匈奴骑兵,打得匈奴十多年不敢南下;秦始皇时蒙恬同样率领秦军箭阵打得匈奴不敢南下牧马;汉武帝时李陵同样以五千弓箭手一战击败三万匈奴骑兵杀敌数千,后被十万匈奴骑兵包围,再次杀死数倍之敌,且战且退,若非叛徒出卖,甚至很有可能全身而退,可见汉军箭阵的威力。
到了宋朝,因为丧失了优良的养马地,加之马政的失败,宋朝一直无法组建大规模骑兵部队,在步军阵列更是下了极大的功夫,将汉家箭阵发挥到了极致。
早先宋军与数十万辽国铁骑交锋虽然都是败多胜少,但只要宋军列阵完毕,辽军却是无论如何不敢接战的,因为他们早领教过宋军箭阵的威力。
知道除非强行铁骑破阵,否则单纯对射宋军就算伤亡过半,也绝不会崩溃。而论箭阵对射或者骑射对步射,辽军却永远也不是宋军的对手!
所以才有了阵列不战的这句金科玉律流传下来。
当然,现在的宋军自然大部分没有这种水准,但一直与西贼作战的西军却依然可以做到这一点。
而梁山军,林冲的目标则是超过西军,力图打造出一战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依然死战不退的铁血强军。
高丽人不知道这些,竟然主动与梁山军箭阵对射,加上高丽人的武器装备又远远落后梁山军,有此惨败也就在意料之中了。
“上柱国,宋军箭阵太厉害了,装备也太好了,我们的箭根本射不动他们,他们的箭却轻易射穿我们的皮甲,就是铁鳞甲也抵挡不住,这仗还怎么打啊!”
李资德脸色铁青,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冷静下来的他信心也有些垮塌,不禁在心里想道:都说宋人孱弱,可看对面宋军阵列森然,杀气凛然的样子,哪里是有半分孱弱的样子?
狗娘养的,这到底是哪个亡八造的谣?
沉吟半晌,李资德咬着牙吐出几个字来:“叫后面投石车,床子弩快些……”
左右闻言大惊,立即有人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