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起戈与春湖庄众人深聊之后方才知道,刚才与自己说话的人是春湖庄二少刘青朝,这刘青朝武功也只不过江湖三流,算不得上天资多高,但在春湖庄中也算是有些名气。毕竟春湖庄以练剑为主,无论如何江湖上的豪杰都会给几分面子。
一柄好的兵器对于行走江湖的豪杰而言无异于第二条生命,所以对于练剑的江湖门派不管认识不认识的都会给面子,这也是铸练兵器的江湖门派的生存之道。
因此春湖庄在定州城内也算是无人轻易寻麻烦的,只是一个月前凤翔阁的三名凤翔阁的弟子跑到这里来将定州城内外的一些门派收服,然后要求春湖庄下个月奉上一百柄好剑作为凤翔阁大公子三十寿辰的贺礼。
春湖庄也发动了自己的人脉去求求情,但丝毫无用,没有多少人想得罪凤翔阁。最后春湖庄也只能忍了这口气,日夜不停的铸造,但是后来不知道谁透露消息说春湖庄藏有六柄宝剑,凤翔阁的人强求春湖庄将六柄宝剑交出来,春湖庄不从,刘青朝的大哥便被凤翔阁的另外一人打成重伤,还威胁到如果不能在规定时间内交出宝剑便杀了刘青朝的大哥。
蒋起戈闻言,心中暗藏火气,他向来看不惯这些仗势欺人的人,如今这凤翔阁威胁要打要杀的,日后自己要去凤翔阁将此事问个清楚。
聊了半响之后,赵齐晖和陈庆之回来,听得蒋起戈要去春湖庄心中便感奇怪,随后听得蒋起戈道来,心中了然,对视一眼便同意了。
只不过陈庆之对着刘青朝说道:“刘兄弟先行,我们三有些事,一会便赶来了。”
刘青朝犹豫,最后也只能答应。
蒋起戈三人站在大街上,看着刘青朝等人走远了,便问道:“有何事?”
陈庆之笑道:“并无什么大事。”
“我要打武。”
赵齐晖双手负后,看着定州城熙熙攘攘的人群,说了四个字,随后徐行向城外。
“打武?”蒋起戈疑惑道。
“不错,就是打武,你之前说的确实不错,如今江湖以武乱禁日盛,此风不可长。亦如你今日所遇见的凤翔阁等人在这朗朗乾坤行此等之事,扰民、抢夺、害命者,三者犯,依斩。这还只是定州一城,凤翔阁一门,江湖名门大派三十有七,名震一方者近两百余,其余各等门派更是不计其数。”赵齐晖走在熙攘的人群中,神色带着些冷肃。
“不错,却是该打武了。刘青朝与我说道,闪公子在青州强抢民女、杀害官差、强闯衙门、将知州打成重伤,如此嚣张跋扈,当真是骇人听闻。”蒋起戈深以为然的点头赞同。
陈庆之冷哼一声,手中的纸扇啪的一声打开,风度一向翩然的他说道:“当真是胆子不小,以律凌迟!”
蒋起戈忽然一笑道:“你要打武?不出我所料,你们来自京城,我还以为你们只是某世家子弟有些来头。不过听你今日这般语气,我也知道你们两个来自哪里的了。”
陈庆之眉毛一挑,嘴角带着浅笑说道:“那如此,是否更有信心了呢?”
三人徐行,走至正街之上,此处繁荣景象更胜客栈外的那条正阳街。
店铺鳞次栉比,挑夫来往,买卖兴盛。
“看看这安居乐业的百姓,若是整日为这江湖上的打杀之事所扰,那便是天大的罪过。”赵齐晖指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口中的语气带着些许痛恨。
陈庆之轻摇纸扇说道:“法能刑人,而不能使人廉;能杀人,而不能使人仁。本朝虽提教化二字,但教化无果,也需依法理而行。法理不明,如何正善恶,定是非?”
蒋起戈点头称是,赵齐晖继续道:“今日我要与你说打武一事,便是需要拜托你这件事。我们会在背后给你提供支持。”
“这件事,你们不方便出面?”蒋起戈疑惑道。
陈庆之说道:“边走边说。”,三人又继续往前行,而陈庆之整理措辞之后说道:“我与他身份不同,如果我们两人贸然卷入打武一事,必定会引起江湖其他门派的收敛,效果不佳。其次,打武一事由我们两个操办,江湖势力狗急跳墙难免会引起乱子。”
蒋起戈停住了脚步,看着身旁的两人,严肃的说道:“你们的意思是要施以重手?而不只是杀鸡儆猴?”
“不用儆猴,连老虎一起斩了。”赵齐晖淡淡的说了这样一句。
陈庆之却笑道:“一劳永逸罢了。不过江湖势力也自然不可能打压殆尽,类似于凤翔阁此类定然要重手整治了。法能刑人,这江湖人不是人?”
蒋起戈陷入沉思,走到城外,沿着护城河往定州城东南清流河堤走去。
清流河堤附近杨柳翠翠,十里荷花,堤岸附近茶棚有之,渔翁有之,乌篷船有之,二八佳人有之,青衣书生也有之。往来穿梭中,显得极为闲情逸致。
“好。”
最后蒋起戈说了一个字。
陈庆之眼角带笑。
赵齐晖点头示意。
“这清流河堤显得悠然,倒是个闲情游玩的地方。”陈庆之听着青衣书生对着二八少女念着诗词,便觉得好笑,转过头来对着蒋起戈说道。
二八芳华,书生情谊,作实是他们这个年龄最值得留念的事。以前的自己不同样这边做过嘛?
蒋起戈想起以前,随之自嘲了一声,那只不过是以前罢了。如今的自己只剩下剑客这一个身份了。
“天地悠悠,思蒹啾啾。”
蒋起戈忽然念出一句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