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二层是一条又长又直的甬道,用力望去,可以看到模模糊糊的负三层入口。
整条长廊十分幽暗,墙壁内置的长明灯居然是不祥的暗红色。
似乎是故意为之,墙壁坑洼不平,在跳荡的幽暗红光下显得分外诡异,纯黑与暗红交织成浓重的血色,在身体四周弥散开去。
达克提着狱眼晨星,小心翼翼地走在一片黑红色的血中。
好运气估计到此为止了吧?德雷克商会的好手多得像沙滩上的贝壳,随随便便找个人,就不是自己能对付的。话说回来,刚才还真是有意思呢,居然找了一个啥本事都不会的偷窥狂来对付老子?这种杂鱼,有什么用啊?最起码,来个带级别的对手也行啊。
现在正被人盯着吧,一个人也没有,难道会有什么杀人的机关启动?比如墙壁里的暗箭,通道尽头的滚石,突然出现在脚下的带地刃的陷阱?
达克的步伐越发缓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地探出,试过,拿住劲儿,才把这一步踏实。
前边,好像有什么东西?
达克使劲眯缝起眼睛朝前看,灯火太晃了,又太昏暗,似乎是个不太规则的长方体,啥玩意儿啊,衣橱?
衣橱上突然亮起一个亮蓝色的白点!
达克本能的感觉到危险,身子一矮,嗖的一声,一杆锋利的长矛宛如一道银色的彗星,贴着他的右肩飞了过去!
如此迅捷!以至于在视网膜上留下的不是一杆长矛,而是一根长长的银色彗尾。彗星的头部,一头扎进了甬道入口处右上角的长明灯下方,砖石四溅。
下一步,巨大的嘶吼声从达克头顶的内置通话法阵里响起,在通道里嗡嗡回荡。
“拜尔金,你为什么把真视法阵破坏了!”
大衣橱缓缓地朝前挪动了一步,达克这才惊讶的发现,这大块头是个全副武装的战士,巨大的板甲甲块把他整个身体完完全全包裹起来!
大衣橱缓缓地开口了:“伯纳多,这是我的战争,闭嘴,要不然,我把通话法阵也废了。”
达克可以听到通话法阵里传来的浊重呼吸声,奇怪,里面那个叫伯纳多的,怎么听起来一副歇斯底里的样子?
“小老鼠做的不错,宰了那个尼格鲁人渣,我很喜欢。”
“那还真是感激不尽,衣橱先生。”达克指指头顶,“这样说不会给你惹麻烦?”
“哎呀呀,失言了啊。所以要收拾掉你将功赎罪。我叫拜尔金,五级重甲剑师,着装完全。”
“达克,斯内尔港警署实习期巡警,级别……不知道,着装……没有。”
拜尔金道:“你的战斗我看了,天生神力啊,单纯论力量,大概两级半。”
达克嘿嘿笑道:“不过两级半的差距。”
“确实不多,大体上就是刚长出毛的小老鼠和成年男子的差距吧。”
“再加上打架经验,差不多算少年吧?”
拜尔金哑然失笑:“故作镇静加佯装自大,想让我放松警惕?冲你这点小心思,给你升一级,成年老鼠吧。站好,别动,一下解决。”
达克凝神屏息,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级别差距太大太大,唯一的胜机,在于对方犯下错误,而且,在这之前,要想方设法从对方攻击下活下来!
但是,对方的战意似乎并不坚决?还是说,像猫捉老鼠,先尽情戏弄个够,然后一爪拍死?
覆面头盔加全身板甲,看那个厚度,看上面密密麻麻的法术回路,搁战场上都不一定挂掉!左手那面巨大的塔盾快赶上门板了!右手骑士长枪足有两米多长!腰间既有短柄战斧,也有短剑,背后斜背一张长弓,另外还有五根投枪,每根的枪杆都有鸡蛋粗细——刚才扎爆真视法阵的就是这么一根家伙。
武装到牙齿啊,这分明是重装长枪手冲阵的节奏么?站在那不动让老子敲都不一定能敲得动!谁给老子推辆弩车来?
骑士枪散发出银白色的光芒!
一道银光划过,拜尔金的骑士长枪变成了长长一条银白色长龙,一头握在手中,另一头突然伸长,朝达克直刺过来!
骑士枪还会延长?
达克给吓了一跳,还好脑子没傻,身子往后一仰,长长的银龙擦着他身体掠过,一头扎进甬道远端门边的石墙里,顿时碎石四溅,由于离得远,石头被捅碎的哗啦声都有些模糊了。
卧槽,攻击距离这么长?你还背着投枪干什么!
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紧接着另一个声音在耳边大喊:出手的长枪没有攻击力,看敌人,看敌人!
两只眼珠只来得及转过来一只,一个巨大的银白色身影如同飞驰而来的破碎锤攻城车,轰隆隆撞来!
达克使尽力气拼命往旁边一躲!
长长的骑士枪像一根被抻长的橡皮筋,把巨大的银白色身影扯向甬道另一端!
坚硬的花岗岩地面被踩的碎石四溅!巨大的身形掠过产生的风压打在脸上,如同刀割!
达克暗自庆幸刚才精力比较集中,没有傻乎乎地盯着那根枪看,要不然,两米高半米宽半米长一个大铁疙瘩,这么快的速度撞上,还不砸成一张肉饼?
密闭通道里,四下飞舞的烟尘久久难以散去,遮挡了达克的视线,也不知道那家伙去了哪。
达克没敢乱动,他在紧张的思索对策。
看体型,这家伙的力量未必输给自己;论装备,自己相当于裸奔;拼速度,重甲剑士速度远远不及自己,但是看刚才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