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克干脆利落地丢下狱眼晨星,在他的眼中,那只紧握穆卡威特的手变得如此熟悉——像是飞马抢夺犯的手。当夜幕降临时,在斯内尔港的大街小巷,经常有些骑矮脚马的家伙,慢吞吞跟着着行人走。当行人走到僻静无人处时,背后的家伙突然高速前冲,你挎在肩上提在手中的包裹就这样永远和你说再见了。这些飞马抢夺的盗贼气焰十分嚣张,出手如电,路线又熟悉,一个包裹到了手中绝不久留,只要经过一个小巷拐角,立刻会转移到同伙手中,除非当场人赃并获,否则就算连人带马一起逮住,他也是抵死不认,还要反过来投诉你。当初达克没少受这些混蛋的气,苦练了一番手速和握力,什么开水里抓猪胰脏、小铅球自抛自抓、五指收放撑牛筋之类都玩腻了,到后来,飞马抢夺的那帮货色,见了他绕道走!捎带着斯内尔港的大个子都免了被抢夺的苦楚。现在,这么直不楞登的挥击路线,手里还拿着小二十斤的、加了黑曜石刃片的红木实心穆卡威特,比飞马抢夺贼慢了可不是一点半点。达克轻轻一抓一握,牢牢擒住对方前臂,逆着肘关节的劲儿朝上一撅,对手嗷的一声惨叫,两脚都离了地,达克不客气地窝心一脚,把对方直直地踹出十多米远,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台下响起巨大的倒吸气声。“这乌鸦爪子真快!”有人忍不住赞叹道,“一闪,就给逮住了!”“明明是个大块头,出手速度这么快,这怎么对付?”“看来贴身战不好办了,不过,出手速度快不一定代表移动速度快,拖垮他;要不然,正面角力胜过他也行,再或者打打远程的主意。”“快看快看,上去个拿长竿的瞎子!”“什么瞎子,那是帖木里克部落的捕蝉者!”“捕蝉者是什么玩意儿?”“这些捕蝉者全靠听觉捕捉敌人位置,竿头专点要害,那么细的竿头,戳一下跟刺一刀没什么两样。”“这么牛气,怎么成了战俘?”“战场上不实用呗,两百人对冲,你点倒一个有什么用啊?不过现在这个单挑的局面倒是刚刚好。”“快看快看!乌鸦躲开了!”达克敏捷的向左小跳一步,闪开右侧点来的竿头,接着迅速低头,避开竿头的横扫,再猛地收腹,躲开竿头的挑击。对面的瞎子手中兵器是一根长三米多的竹竿,竹竿坚韧异常,闪动着古铜色的光泽,不知道用什么古怪液体浸泡过。瞎子出手很有特色,只有一招,点。手腕每抖动一次,竿头就猛地抽击一次,有一下达克闪的慢了,一家伙扫断了半截围脖!达克汗流浃背,这下有点麻烦了,对手兵器太长,自己根本够不到。好几次想突击过去,但沉重的脚镣严重影响速度,而且哗啦哗啦的铁链摩擦声成了对手的帮凶,对手一侧脑袋就知道自己要踏哪一步,长竿立刻就招呼过来。长竿忽快忽慢,忽左忽右,自己必须一刻不停的运动才能保持不被击中。他这样的被动局面自然落在台下观战的众人眼中,有人道:“我看这只乌鸦要不妙,好一阵竹竿雨,简直是捕鸟的网子啊。”“现在完全被捕蝉者带着节奏走。根本没有反击的余地,除非他体力足够好,把捕蝉者先累倒,否则很难有胜算。”“那碰上这捕蝉者怎么对付呢?”“一拥而上,或者,标枪弓箭。”问话者面无表情地举起手中的穆卡威特:“哥是近战。”答话者一脸严肃地指着穆卡威特道:“这东西,扔出去,也能一击必杀。”“白痴啊你?”“要不然等死吗?还不如搏一搏呢!咦?什么情况!”达克猛一跺脚,呜地把狱眼晨星扔了过去!战锤破空之声响起,捕蝉者笑意甚浓:兵器都扔过来了吗?你没别的本事了,献上你的心脏吧……咦?捕蝉者一竿点过去,战锤飞行轨迹居然丝毫不减!捕蝉者微感意外,第二竿点上,还是不动!他顿时大惊。我的蝉神以及知了猴神啊,这玩意儿是什么金属啊?死沉死沉的!第三竿……不行,再拨不开就死了!捕蝉者当机立断,猛地朝地上一蹲,一道黑白相间的霹雳从头顶划过,咚地一声劈进大地,直接破开了坚硬的花岗岩地面,只露出小半截锤柄在外面。捕蝉者冷汗涔涔落下,看这分量,少说也得六七十斤,这根本拨不开,还好刚才反应快,闪开了。观战的众人也吓出了一身白毛汗,这只乌鸦居然还会这手,不过,六七十斤重的铁疙瘩呜地飞过来,出其不意,真要被一锤子爆头啊!不不不,别说脑袋了,撸在哪儿也受不了啊!“这、这、这招叫什么名字?”有人喃喃道:“据说乌鸦是风暴的神鸟,这一手,跟落雷也没什么区别了吧?除了叫风暴之锤,不可能有别的叫法了。”于是众人暗暗记下,要是跟这家伙对上,须防他风暴之锤。“但是,但是,他现在空着手了——他在后退?”“废话,空着手当然得后退了!冲过去不得让竹竿点死啊?”他说的没错,空着两手的达克正拖着哗啦作响的铁链狼狈地后退——他现在连兵器都没有了。台下众人不约而同地发出惋惜之声,刚才那一击十分突然,如果换做是力量强悍但速度稍差的战士,恐怕十有八九会得手,但是,对手是敏捷型,可惜了,太可惜了!“换做是我的话,就趁着捕蝉者还没调整好姿态,冲上去肉搏,或许一下点不到要害上呢?”“有道理,这应该是唯一的应对方法,只能赌一把,要不然等对手调整好了姿态,一轮竹竿雨就点翻啦。”“不错不错,像他现在这样后退能退多远?别忘了脚上还拴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