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灰狼的眼中,竟然又有些变态的享受?它很享受这样恃强凌弱,当着别人的面虐杀别人至亲的感受?
阿闯的呼吸声变得粗重了些,我也一样,本来以为是一场关于食物链地位的自然争夺,却变成了某个变态的闲暇玩乐?
阿闯真恨不得自己手里有一杆枪,哪怕是把手枪也好。
我何尝不一样呢?但是我却突然想起那个晚上……那个身穿警服却手持宝剑召唤六丁六甲神的那个身影……如果我有那般本事,绝对不会这灰狼如此得意!
是的,得意!
那灰狼很快吃完了兔子,还趴卧在那里一点都不把猞猁放在眼里。
那只大猞猁绝望地转圈,绝望地****那只也许是伴侣也许是子女的猞猁的伤口,但无济于事,冰冷的寒风终究还是带走了重伤猞猁身上的力量,让它站不起来也无力哀鸣了,死亡,如此接近。
仿佛是玩够了,也仿佛是等到了合适的时机,那灰狼站了起来,歪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那只大猞猁,那只小些的猞猁一时半会死不了,但是也不会有任何战斗力了。
“嗷呜!”
我和阿闯都没想到,那猞猁也没想到,这灰狼竟然径自嚎叫了起来,叫声中说不出的桀骜和狂傲!似是在宣告什么,那悠长的叫声回荡在我们耳中,我突然觉得——它会不会是在警告我们不要插手?
小白从我怀里钻了出来,却出其地没有和我嬉闹,只是静静地看着那边——它不需要看摄像机成像仪也能看得到情况。
灰狼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走近了两只大猞猁,大猞猁也往前走了几步,把身后受伤的猞猁紧紧守护在身后,眼中悲切和愤怒清晰可见,身上根根直立的毛发也在宣告着它的愤怒和决心。
动了!
电光火石一般!那大猞猁动了!
我根本看不清它是如何蓄力发力的,只是眨眼间几米的距离就已经跨越,灰狼不敢托大,伏着身子紧紧盯着大猞猁。
在大猞猁扑跃而出在空中无从借力之时,灰狼也动了!
如果说大猞猁那动那静可以算得上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那么灰狼这一动就是静如磐石动如奔雷!
灰狼缩着的身子猛然伸展,血盆大口里白森森的利齿还带着血丝,瞄向了大猞猁的脖颈。
大猞猁的反应也很快,竟是把爪子伸向了灰狼的大嘴,自己的嘴也瞄准了灰狼的脖颈!
一上来就是以伤换命的打法!
它要杀了它!不惜一切代价地杀了它!当着躺在地上的它的面,杀了它!
灰狼一慌,显然不愿意和猞猁硬拼,只好提前拧腰落了下来。
那猞猁却不依不饶,落地之后前爪就不停的找机会拍击灰狼的头,猫科动物特有的灵活和多样化的攻击方式一时之间把灰狼逼得左奔右突疲于应付。
这灰狼左躲右闪身上多处都挂了彩却不还口,伤口很多它却不在意,很明显,它又在等机会!
好一条会隐忍懂战术的狼!
那猞猁动作越来越急,但速度却显然比之前慢了些许,那灰狼抓住机会一个冲刺竟然把它撞了开来,那只被灰狼撞开而空门大露的大猞猁立刻就被灰狼趁机咬了一口。
那大猞猁的悲愤和绝望仿佛感染了我们,阿闯紧紧攥紧的拳头和隐隐在颤抖地身体说明了一切。
就在这时,我感觉肩膀上突然一沉,小白如利箭一般从我肩膀上窜了出去。
这样奋不顾身的复仇,这样不计得失的进攻,让它想起了谁?
是不是也曾有这样一个身影,挡在它的身前,用自己的力量、自己的身躯乃至灵魂为它争取宝贵的生命?
我莫名地有些悲伤,我知道,这是小白的情绪!
“小白过去了!我去帮它!”我和阿闯说了一声就冲了过去。
若是那样一个柔弱的身影在我身后,我也一定不会后退的吧?
若是她也陷入那样的险境,哪怕身化厉鬼,万劫九死,我也会慨然赴死吧?
我似乎听到一声轰鸣,被小白那股浓得仿佛快要结冰的悲伤引起。
那股热血从心脏中迸发,眨眼间送达我的四肢百骸,和——我的眼中!
那只灰狼,身上橙色的光圈在这一刻那么刺眼,那么刺眼!
小白身上,那股淡黄色的光圈似是在燃烧,那么愤怒,那么悲伤。
那只大猞猁身上有隐隐约约的红色光芒,很淡很淡,像是刚刚掌握这种神奇的力量还来不及熟悉。
左支右拙的大猞猁已经在灰狼面前显露了败绩,我和小白焦急地奔跑着。
但我们还是太远了!
见我们冲了出来,那灰狼一口狠狠地咬在了大猞猁的后脖颈上。
哪怕猞猁的爪子抓破了它的耳朵,挠破了它的鼻子,还有刮伤了它那只早就瞎了的眼睛!
它挑衅般看着我,松开嘴,又是狠狠一口咬在了大猞猁的脖颈上……
“嘤!!!!”小白尖啸一声,速度竟然是又加快了几分!
那灰狼,是不是和它噩梦里那个可恶的身影,重合了呢?
有多少次,小白在我怀里颤抖着,哀鸣着,做着同样一个噩梦。任我如何安抚都无法平静。
有多少次,在星光透不过云层的沉沉黑夜里,小白站在窗口静静地看着天空。
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再在眼前发生!
绝对!不!允!许!!
我眼中泛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