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皇城里疯传安平王中毒至深,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有人说是奸人所害,有人说是厉鬼索命,也有人说是红尘孽债,说法不一,总之洛子扬就这样一走了之,留下一大堆烂摊子给唯心宫的皇后,同时也留下了个如影随形的万年冰山冷面男让叶长箐哭笑不得。
在皇都最繁华的金陵街,胭脂铺和裁缝铺开的很早,铺里已经挤满了爱美的少女,她们对着铜镜骚头弄姿,笑语嫣然。偶尔有几个十六七岁的姑娘从铺里正好望向走在金陵大街正中间两位穿着得体,面容娇好的男子,就向他们投以或爱慕或娇羞或欣赏的目光,其中一个肤色剔白通透的公子哥看见就回了她们一脸笑意,姑娘们看见了,几乎都把脸侧到铜镜前,偷偷看着铜镜里面若桃花的自己,然后又回头望向已经远去的不屑看她们的那个冷若冰霜的公子背影。
“你让她们失望了。”叶长箐偷偷往回瞟了瞟姑娘们,对着身后拉着长脸的程岑说道。
“哦。”程岑冷冷的答道。
“您确定要一直跟着我吗?”叶长箐问。
“嗯。”程岑答。
“我去解手您也要跟着吗?”叶长箐问。
“嗯。”程岑答。
“洛子扬没有叫您每天都给我送烧鸡吗?”叶长箐问。
“嗯……没有。”程岑答。
叶长箐掩嘴笑,又问道,“大叔,您是不是有老婆了?”
程岑这次没有回答。
“大叔,洛子扬是不是不让您说话呀?”
依然无话。
一个礼拜下来,程岑说的话从不会超过两个字:嗯、是、不是、有、没有。叶长箐一直无法忍受后方的低气压,想要把程岑甩的远远的,可是程岑一直紧跟着,就算用轻功暂时把他甩了,不到一个时辰,他又跟上来。
叶长箐停下来,他也停,她抬脚,他也抬脚,她张嘴吃东西,他也拿了个东西塞进嘴里,她去茅厕,他尾随,就连她要去洗澡,他也要在一旁,说两个大男人一起洗也不会有事。叶长箐怎么可能答应,所以最终那盆洒满花瓣的水拿去给小花洗了澡。当时,冰山总算说了句话,“你确定要给一头猪如此好的待遇?它是公的,不是母的。”叶长箐鄙视地看了一下冰山,说“小花不是猪,是神猪。而且至今为止,小花对母猪都不感兴趣,对公猪也没有冲动,所以它的性别还是未解之谜。”
程岑汗颜,内心吐槽道,“那也是性别取向的问题呀。”
所以,洛子扬离开的这一个礼拜,叶长箐都还没洗澡。也就是说,后方万年冰与他有着同等遭遇。她真无法想象,在这样的大热天,冰山男是如何忍受的。后来又想,这么热,冰是会融化的,也许冰山男是用身上化的水偷偷洗的澡,哈哈,叶长箐你真够无聊,这么冷的笑话也想的出来,不过还是蛮好笑的,哈哈哈。
叶长箐想的入迷,不由大笑出来,程岑鄙视的看了她一眼,叶长箐就乖乖的闭了嘴,心里偷偷想着,“主人公还在呢,不能笑的太夸张,哈哈哈……”叶长箐低声笑,由于压低声音,那笑声听起来甚为恐怖。
人有时候就是不能太得意,一得意就容易倒霉运。还在沉醉于思考冰山男是如何自己给自己融水洗澡的叶长箐抬头就看到了他不想见的人。
矮小、面目黝黑、一双灰溜溜的小眼睛上顶着一对八字眉的大叔,那人明明就是之前在通缉令前侃侃而谈的老万,一不小心自己还对那大叔撒了个谎。
“程岑!我们走,赶紧走……”叶长箐拖着程岑拼命地掉头,程岑却像千斤石一样杵在原地。
“程岑啊,是你啊!怎么今天有空出来逛金陵街?王府没有事情吗?”老万挑了挑八字眉,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叶长箐终究还是没有躲过。
“万大哥,我这不是奉命出来办差嘛!”程岑回答的轻声细语。
“诶?这位小公子,好生面熟……让我好好瞧瞧……”老万注意到了躲在程岑后面假装看风景的叶长箐,硬是把她拉了出来。
“你们认识?”老万咧开他的大嘴,一脸吃惊的问眼前的俏丽公子。
“啊……嗯……”叶长箐敷衍道。
“他姓落,就是住在竹庄的那位先生。”程岑介绍道。
“哎呦,小子,不错呀,我听说过落长情,在竹庄那一代还是很有名的啊!看不出来,嗯嗯,不错,挺有才华的……”老万抬着头,伸出手拍着叶长箐的胳膊肘,“看起来一副书生样,没想到会武功,你涉猎的范围还挺多的,医术会一点,棋也会一点,兵法也会一点……”老万停顿了一下道,“可惜了,每样都只会一点!”嘴巴里又发出来啧啧啧。
叶长箐感觉自己被捧到了天上又摔回地上,还砸出了一个万丈深的洞直达地狱,程岑却似乎很开心,“万大哥,乐嘉今天不在王府,你要去,可能……”
“不,我不去找他,我……咦,这位小公子哥,我记得上次你说你家是在外地做生意的,怎么?”
“啊?那个呀!那……那是因为……”因为我一时口快,撒谎成性,叶长箐总不能这么回答他吧!
老万好歹混了四十几年,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碰过,最懂察言观色,看叶长箐为难,就没有追问,反倒是开口转了个话题,替她解围。“程岑,我去南大街有急事,见到乐嘉帮我把这个给他。”老万从怀里拿出了用粗布包裹着的东西,交到程岑的手上,向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