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扶住马秀英的肩膀,轻声安慰,“夫人,你别担心,大夫说标儿的病情不会恶化,过段时间就会好起来。你这样伤心,标儿知道了也会难过。”
然而马秀英的眼泪依然流个不停,为了不影响到朱标休息,她走出内室才啜泣出声,“王爷,我没事,只要标儿能好起来,我做什么都可以。他还只是个孩子,为什么要遭受这么多的磨难?如果这是老天对我们犯下杀戮的惩罚,我宁愿一个人承担,也不愿标儿再出事了……”
朱元璋自责道:“不关你的事,是我不好,我不该留下阇氏,留下祸端。”
“你都知道了?”马秀英吃了一惊,她还没来得及向朱元璋禀告阇氏的事情啊。
“嗯,我军擒获了大部分陈汉余孽,可惜让张定边逃了。”朱元璋手重重地挥了一下,心有不甘,“其中有几个是张定边的心腹,酷刑之下什么都招供了。竟是阇氏告知张定边标儿的行踪,并让他去刺杀标儿。好在标儿福大命大,没有让她奸计得逞。”
“虽然标儿没有被刺中,可是他也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以后可不能再让他单独出门了。”马秀英悠悠叹息,语气中仍然带着一丝埋怨。当初她就不同意让朱标一个让去濠州祭祖,朱元璋非要说锻炼孩子,这下真出了事。她不好责备朱元璋,心中的不满却是相当浓烈。
两人正说着话,逊影来报:“王爷、王妃,瑜安人几次三番寻短见,这次用剪子自戕,幸好仆人拦截及时,只是戳中了肩膀。”
“我还没收拾她,她倒先折腾起来。”朱元璋闻言大怒,立刻前往阇氏的院子。
马秀英是绝不会放过这个伤害她儿子的女人,交代逊影照顾好朱标,也匆匆追了上去。
为了防止阇氏再寻短见,仆人把她的手脚都缚住,此时她斜靠床头,鬓发垂散,白衣上赤血殷然,看起来好不凄凉。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即使认出了来的是朱元璋和马秀英,她也只是若无其事地低下头,无动于衷。
见到阇氏死不悔改地模样,马秀英怒火中烧,一巴掌甩过去,“阇氏,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孩儿?”
她是练过功夫的人,手中力度不轻,一巴掌打得阇氏口角迸裂,血流不止,新的鲜血和旧的血迹交织在一起,让阇氏看起来特别狰狞。
阇氏仰起头,恶狠狠地盯着马秀英,“你杀了我妹妹,又害死我儿子,还有脸来质问我,你这个毒妇,将来一定不得好死!”
马秀英愕然,瑜素雪的死跟她有关联,阇氏孩子夭折是阇氏自己不小心也要赖到她的头上?
“住口!你这个贱人,本王怜你孤楚无依,将你收容,你居然为了陈友谅的遗腹子丧心病狂伤害我儿。”朱元璋见阇氏不仅不认罪,还恶言诅咒马秀英,愈发恼怒。他从张定边心腹口中得知阇氏的孩子竟然是陈友谅的,当时那个心情就像开了调料铺,酸的、辣的、苦的齐聚心头。羞愧还是其次,让人无法容忍的是阇氏居然妄想用朱标的性命抵偿一个孽子的性命。
“嗬嗬!”阇氏歇斯底里地大笑,她自知此事绝无幸了,也不向朱元璋求饶,只求速死。
马秀英强忍怒气,慢条斯理地解释道:“你妹妹是咎由自取,而你孩子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还让吴夫人给你开安胎药,想要帮你保住这个不知是不是王爷的孩子……”
“你果然知道!”提到孩子,阇氏麻木的表情终于有一丝波动,冲马秀英大吼,“毒妇,我不会相信你的鬼话,就是你害死我儿,我诅咒你的孩子也不会有好下场!”
“贱人,死到临头还如此猖狂!”朱元璋一脚踢中阇氏的心窝,此时他无比庆幸,无论阇氏孩子是不是马秀英做的手脚,他都庆幸没有让这个孩子生出来,否则那才是天大的笑柄。
阇氏被踢得差点接不上气,呕出的血中带着碎末,显然脏腑都破裂,只怕没几天好活了。
马秀英不忍侧目,尽管阇氏是罪有应得,但是在这种痛苦中慢慢死去,实在是有些残忍。
“阇氏,本王告诉你,本王的世子吉人自有天相,已经毫发无损回到府中。你罪大恶极,死不足惜,本王不仅不会放过你,还会诛你九族!”朱元璋下令把阇氏抬走,连同她身边的仆人一并打入死牢,验明正身,择日处死。
喘气的阇氏听见这句话,彻底昏死过去,院子里仆人绝望的哭泣求饶声都没能让她醒来。
鹿姬得知自己也要被处死,顿时崩溃,瘫在地上,“报应啊,报应啊,我害死了瑜安人的孩子,还是难逃一死。”
押解她的士兵听到这话,急忙禀告朱元璋和马秀英。
两人将她提来审问,才知她担心孩子不是朱元璋的,将来会留下祸端,用药把阇氏的孩子流掉,还把罪名扣到马秀英身上,引导阇氏怨恨马秀英。
朱元璋气得当场就拔剑刺死她,命令士兵将她的尸体拖出去喂狗。
第二日,阇氏在牢中醒来,得知自己孩子其实是死于鹿姬之手,一口鲜血喷出,竟然就此死去,倒是免受朱元璋原本预定的凌迟之刑。也不知她死前有没有懊悔不该听信鹿姬的话,错怪了马秀英,害得自己和族人遭受灭顶之灾。
这一次朱元璋大动干戈,严令抓捕陈汉余孽,特别是张定边无论生死。
许多陈汉归降的官员都因此遭受牵连,丢官去职,抓入牢中待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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