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特殊的仪式,也没有什么深情的告别,只是如同往常一样的平凡一天,索尔乘着一艘尚未命名的单桅帆船启程了。
仍停留在岸边的众人静静凝望着远去的船影,直到它随着波浪,消失在海岸线。
每个人都明白,诺姆带着克拉托斯和莫雷去海的另一端为部落寻找新的生机,而他们的战场仍然在这座岛上。
修建房屋,制作肥皂,照料农田,仍然有很多事情等着他们去完成,有农事局在,部落的日常就仍然会运转下去,只不过核心变成了狄安娜而已。
“呼——”叹了口气,狄安娜突然有些失落,才刚离开不一会儿,她就有点儿想念索尔了,平时不觉得,直到他真正离开才会觉得仿佛失去了主心骨。
“吓——可不能胡思乱想。”伸出雪白的手掌轻轻拍打几下脸颊,赶走心里一丝莫名的烦躁情绪,深吸口气,又恢复镇定的表情转头望向其他人说道:
“走吧,部落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们处理呢,可不能让索尔大人回来看到部落一团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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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尔站在船头,依靠船舷,静静眺望辽阔的海面,从崖角到沃尔姆斯一般来说大约需要三天的航程,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离开海岸,接触这个世界的大海。
四面八方都是一望无际的蔚蓝,海风吹拂着波浪总会让人想起微风拂过草地的模样,涌起的洪涛如同顺着风倒下的幽幽绿草,索尔开始怀疑浪花和草地是否只是同一样东西的不同形态。
阳光也不甘示弱地遥遥照透海面,浅蓝色的海面下几尾游鱼清晰可见,索尔后悔当初没有跟着英格瓦一起来海上转几圈,若是备上一根鱼竿,简直就如同春游一样。
可惜现在他已没有了春游的心思,目光穿过美丽的浅海,便能见到水下深不可测的幽暗,索尔明白那里才是真正的大海。
与前世的大海相比似乎表面上没什么不同,可索尔总觉得这片海更加深邃,更加广阔,更加难以琢磨。
一想到还有龙鲸那样可怕的生物生活在广袤的海水里,索尔就不寒而栗,谁有能看清水底下到底藏着些什么东西呢。
“诺姆大人——”莫雷推开船舱门,从二层的船舱里爬到甲板上。
“怎么样?那些恐狼还能适应吗?”索尔颇显担忧地问莫雷,不出他所料,这群三四百公斤的凶猛野兽刚踏上船时表现还算不错,可当帆船驶入深海,在海浪中摇晃起来时。
恐狼们一个个全变成了软脚虾,纷纷躲在船腹中萎靡不振起来,看得索尔也有些心疼,但却没有什么办法,狼群又不肯来甲板上透透气,他也只能吩咐战士们精心照顾。
“好多了——这些家伙的适应能力很强。”莫雷笑着点点头,站到索尔身边,放眼向无边无际的海面上望去。
“那就好,”松了口气,索尔拍拍胸脯,舒展着眉头和莫雷聊天道:“等到了沃尔姆斯老爷子你还是不要叫我“诺姆”了吧。”
“嗯?”莫雷疑惑地看向索尔,等待着他的解释。
“我想稍微低调一些,咱们还是扮作来往于各个国家的普通行商吧。”说着,索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模样,赤裸着上身,下身不过用兽皮围成围裙遮住要害部位,长长的一截小腿和脚掌都同样赤裸着。
这使得他“普通行商”的伪装似乎不攻自破,挠挠耳朵索尔不好意思地问莫雷:
“沃坦那么多种族,穿成这样子行商的也是有的吧?”
莫雷忍住笑意回答道:“我想应该是有的……”
说到这儿,索尔自己都乐了,部落里的纺织技术还很落后,虽说狄安娜对于此道颇为精通,但岛上既没有棉麻,族人们也不养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使想做一两件真正的衣服,能够用的材料也只有兽皮。
况且荒角天气炎热,真用兽皮做一整件衣服恐怕没人会穿,除非他想被热死。
“这次去沃尔姆斯可以试着买一些亚麻或者黄麻种子回去种植——”索尔喃喃地说:“咱们总不能老这么衣不蔽体的吧。”
“那就取决于我们的生意究竟如何了——”莫雷玩味地看着船中央高高竖起的桅杆,若有所思地问道:
“您真的决定不接触康拉德小姐了?”
桅杆上除了一个脸盆大小的木篮别无他物,这艘帆船没有悬挂旗帜,苏茜?康拉德送来的那面金玫瑰海旗被索尔收起来了,并没有挂在船上。
“也不一定会不接触,”索尔迟疑地揉了揉耳朵,歪过脑袋看看莫雷,又回正过来对他说道:
“我只是觉得这番莫名其妙的邀请有些诡异,所以打算先能摸清一些情况是一些罢了。”
老人点点头,捋着下巴一撮黄胡子赞同地说道:“的确,若是打着康拉德的旗子,只要一靠近白金港,势必会被那位小姐知道的。”
随即莫雷又话锋一转,有些担忧地蹙起眉头:“可是如此一来,在海上所要面对的风险也会更高。”
“不,我想我们要面对的风险已经来了——”索尔打断了莫雷说话,转过头冲远处海面上一指,苦笑着对老人说道:
“你看那儿——”
恰好此时桅杆顶的吊篮中,作为瞭望员的战士大喊起来:“有敌人,前方有敌人!”
莫雷一惊,他眼神没有索尔那般敏锐,但也不差,此刻顺着索尔手指的方向使劲瞭望,隐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