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也又回来了,不过并非是战争结束,而是为了完成任务回到木叶短暂的休憩,他约了索斯出来喝酒,这让索斯颇为诧异,在记忆中,自来也可不是个爱喝酒的人,他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萧瑟街道上的一间小酒馆,里面没有几个人,孤零零的烛火照着空荡荡的座位,如果再来几个孤魂野鬼落座,那整个画面就完美了,可惜孤魂野鬼没有,却有两个许久不见的孤独人。
索斯也快弄不清楚自己和自来也是什么关系了,朋友?似乎还不止这么单纯,他是自来也年少时就带回来的,两人一起居住的时间起码有四五年了,相识这么久,早已经不能用普通的朋友来概括,但要说是兄弟?却好像又没那么亲密,索斯的性格并不是会和别人十分亲密的类型,这一点上和大蛇丸似乎有点相似,自来也曾经也以为他是那样的人,但时间长了,他就发现,索斯没有大蛇丸那样的野心,他仿佛一个对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的垂死老人一般,每天就专注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连当初和他学习忍术也只是为了自保,现在获得了合法的正当身份,便连修行都不修行了,这让自来也感到十分可惜,他确定如果索斯继续修炼忍术的话,一定能取得比他更好的成就,虽然他现在名号三忍,但对于索斯的天赋,他怎么可能不清楚,那可是当初和他一块儿修行的人呢,说实话,他的好多忍术还都是索斯教的呢。
“战争什么时候能结束?”索斯晃悠着酒杯里黄澄澄的清酒,烛光的映射让酒水也显得万分忧愁,莫名悲凉的乐器不知是谁在吹奏,竟然声声传入酒馆里,惹得自来也都凝神细听,半晌才回答索斯
“快了,就快结束了。”说到这个的时候,他似乎才显得兴奋了一些,看得出来,对于战争,自来也已经厌烦了,索斯又何尝不是呢,昨天他在麻辣烫的小摊上,听到了一个不知该算是坏消息,还是说只是单纯让人忧伤的事情,秋道丁座很严肃地一边吃着菜卷,一边告诉索斯,学校里高年级的学生已经提前毕业了,因为忍者的数量不足,所以让他们提前上战场了,索斯听到这里只觉得自己的心有些莫名的难受,那些孩子他都见过,虽然年纪大一些,但毕竟也是孩子,谁能抵抗美食的you/huo呢,平日里放学了都会来自己这里吃上几串的,索斯默然无语,站在秋道丁座身后的山中亥一神色严肃,奈良鹿久则是朝着地面上啐了一口,索斯还是第一次看到鹿久表现的如此烦躁。
“索斯先生,您说他们是不是还会回来的?”他停止了手中吃东西的动作,放下菜卷,手垂下去了,死死地盯着索斯,仿佛必须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索斯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将两个丸子放进冒着热气的小涮锅里,静静地等着望着前方空无一人的街道,回答道:“我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他本可以哄着丁座,告诉他那些学生一定可以回来的,但他不是sha/zi,那些只是孩子,他们在战场上最大的作用,大概和炮灰没什么不同,也许有人可以急速地成长起来,但大多数人的命运基本上已经被死神握在了手心里,索斯不想骗丁座,他有点儿累了,或者说,他不能骗,看着这几个刚刚来学校上学的学生,谁知道明天会不会是他们几个被派上战场呢?又或者是明年,虽然自来也说战争快结束了,但究竟要等多久?几个月?亦或者是……几年?
索斯不敢想象,一个到了战场上还幻想着活着回来的孩子会有多大的生还几率,也许生在这个时代,他们必须要认识到这是一件残酷的事情吧,让他们体会冰冷,体会残酷,或许总比送掉性命要强吧,索斯动了几下嘴唇,喃喃地开口道:
“我觉得他们应该回不来了。”
丁座手里的菜卷应声而落,他没有什么太奇怪的举动,鹿久和亥一上前担心地看着他,他只是默默低着头,似乎早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答案。
“早点儿回家吧,我也该收摊了,天不早了。”索斯望了望被染成血红色的晚霞,第一次觉得这种颜色一点儿也不好看,收起冒着蒸汽的小涮锅,留下还在原地站着不动的三个孩子,推起这辆已经颇具知名度的手推车,索斯往自己的家里走去。
就如同他所说的,无论怎么样,人们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世界就是如此,尤其是在爆发了这种战争的世界,一切的温情都是所有活着的人类渴望的,但如果不想死去,就要把这种渴望压到最深处的心底,这是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活法,这也是为什么会失落,会憋屈的原因。
索斯也很希望自己拥有曾经的神力,用这神力来阻止战争,但可惜的是,他已经没有了。
坐在自己的小屋里,索斯这一次,重新倒吊在天花板上,度过了那段心惊胆战,总觉得自己会被木叶的那些暗部们逮捕审讯的日子以后,索斯就很少修炼忍术了,他在平静的生活中找到了自己的安心之所,他相信当时的自来也一定也是这样,然而现在这一切都被打破了。
他有时候也在想,人们为什么要发动战争呢?他曾经也是战争的策划者,发动者,但却在回忆中找不到自己的任何动机,或许这就是当捕猎者和猎物之间的身份调转以后,才能引发这样的思考吧。
二者真正的转换身份,站在不同的立场上看,才算是朦朦胧胧地看到了这个问题的大概,然而,还是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