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法称得上天衣无缝,就好像是上天将伯莎送到索尔身边来的一样。
借着流亡公主的名头,不但为索斯人占领沙托鲁提供了充分正当的借口,使得国内的那些有可能会反对他们的贵族们哑口无言。
更加会争得下层民众以及从前与伯莎母亲和外公交好的贵族们的支持,这对索尔与苏茜来说实在是非常重要。
但索尔却并没有向苏茜说明伯莎的身份,而是隐瞒了下来,事实上对于究竟该以什么名头进攻沙托鲁,他还是交给了苏茜去想,却没有向其说明伯莎的身份。
原因就在于索尔相比较这个天然的完美借口,更加关心的还是伯莎的态度。
他将伯莎当做自己的妹妹,又怎么会去冒着让妹妹回忆起难过往事,终日忧愁痛苦的风险,去做一个名为公主的傀儡呢。
那岂不是将伯莎当做工具一样使用?
索尔虽然是神子,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没有感情,人性在他身上占有的比重应当极低才是。
但无奈他的经历太过奇特,在成为神子以前就获得了大量的地球生活的记忆,让他对感情已经有了充分了解。
而之后又来到荒角,度过了一段岁月之后,才在偶然间成为神明之子,这使得他内心属于人类的情感并没有被抹消掉,反而随着力量的强大,某些认同愈发深刻。
比如在保护自己看重的人方面,更是如此。
索尔把手里的棋子放回到桌面上去,朝一旁玩耍的伯莎轻声喊道:
“伯莎——”他伸着手招呼小女孩儿过来。
伯莎很听话的乖巧跑了过来,她最近可喜欢围在索尔大哥身边了,呆在沃尔姆斯虽然不错,身边有莫雷爷爷,还有马尔藤、图拉他们。
大城市里也有许多伯莎感兴趣的东西,她甚至在当地认识了几个新朋友。
可在那里也有不少遗憾,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索尔大哥不在。
伯莎最怀念的还是在崖角的小村落里,部落人不多,大家齐心协力想把日子过好的那段时光,她总觉得那时候所有人都是一家人,她们是一个大家庭。
而一个完整的大家庭也是伯莎一直以来最为渴望的东西,她记忆中第一次体验到这种感觉,便是在荒角的索斯部族中。
自那以后她就把索斯部族当做了自己的家,以至于伯莎很长一段时间都将法兰给忘却了,那个给她造成痛苦的地方,下意识地在脑海里被抹消掉,加之荒角信息闭塞,几乎与外界没有接触,呆在这儿久了,很容易会忘记自己到底从哪里来。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无名者最终选择彻底融入到索斯王国中的原因,这里太容易让人习惯,以至于忘记自己曾经属于的地方了。
在这样的大家庭中,对伯莎来说,索尔就是她最相信、最亲近也最依靠的人,他不但像一个大哥哥,还给伯莎一种模糊的属于类似父亲的一种温暖,伯莎很难描绘自己的情感。
但她知道,只要索尔大哥在身边,她就会觉得很安心,所以能够回到荒角,见到索尔大哥,这段时间伯莎的心情好极了。
“有什么事?索尔哥哥?”伯莎笑嘻嘻地扑过来,滑溜的像一条泥鳅一样就往索尔怀里头钻。
拱着拱着,挪到一个舒服的位置上,便眯起眼睛,做出懒散的样子,靠在索尔胸口上,回头扑闪扑闪地看着他。
索尔冷静地思考了片刻,斟酌着用词,随后缓缓对小女孩儿开口说道:
“伯莎对法兰王国的国王、还有那些大臣们怎么看?”
他尽量用一种客观的、第三者的角度来提问,以便于伯莎带入一个更加轻松自如,能够有充分应变空间的视角。
索尔小心翼翼地不想对伯莎造成任何被逼迫的感觉,他只是想知道这个小女孩儿现在对她真正的那群“家人”是怎么看的。
伯莎虽然平时有些活泼,相比于沉稳的好像一个成熟大人一样的图拉、似乎还是个孩子。
但其实伯莎的内心和清水一样透亮透亮的,她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此刻小女孩儿脸上也浮现出严肃的神色。
她瞥见索尔也还在笑,便稍稍舒了口气,靠着心中对索尔的信任,坚信着索尔哥哥绝不是要做一些伤害到她的事情,于是认真思索了一番回答道:
“索尔哥哥你是想问我对我家人的态度吧?”
索尔没想到会被直接挑明了,不过既然伯莎主动说出来,那看起来她似乎已经比较能够看开了,索尔倒也不用瞎担心。
他没有说话却是默认了伯莎的问题。
“索尔哥哥,我说的不是气话——”伯莎的样子很轻松,也很认真,能让索尔感受到她没在开玩笑,也让人看得出她回答时候的轻松自如,仿佛对当年被皇后派人追杀的事情已经释怀,虽然莫雷好像也并没有对伯莎多说过这件事。
“我已经不恨他们了,但我从来没将他们当成过家人——”伯莎狡黠一笑,从索尔怀里挣脱出来,站到索尔面前,像个小狐狸似的笑着说道:
“索尔哥哥是准备对法兰动手了吧?”她古灵精怪地晃着脑袋,好像在模仿莫雷说话一样
“我在沃尔姆斯的时候就听别人说了,法兰现在战争打的激烈得很呢,似乎连康拉德家族都被卷入进去了。”
小女孩儿头头是道地分析着,让索尔听的是目瞪口呆,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似乎小瞧了伯莎,这丫头的能力分明不弱于图拉,只是长久以来,大家都只注意到她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