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有看法就意味着有选择,就意味着在二元对立之中选择了某个立场。而不管选择任何立场,都是虚假的,只有站在二元对立之外,才是真实。
袁长文深深明白,自己已经回不去了。也许自己可以假装不知道这些,也许自己依旧可以站在某个立场说话。但是,当自己离开谈话场所之后,那种莫名其妙就会袭来。
我在搞什么?为什么还要站在某个立场进行辩解?为什么还要继续认可袁长文这个角色?
种种疑问就会纷沓而至,再也没有曾经那种理所当然的感受。
然后,自己已经知晓这个世界不真实,那股难受会犹如湿气一般慢慢侵蚀自己。抗拒这种侵蚀,仅仅是拖延了事件的生,也是徒劳的。
袁长文这个角色注定要死亡,如果在很早之前,也许还能回去。如果当时离开帝国之后,突然后悔选择回去,又或者突然找到另外一个身份,可以不用思考真实性这个问题。那么,也许自己能够回到曾经的无知状态。
可是,会不会继续出现什么事情,把自己推向真实呢?
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因为根本没有一个我,所以不存在有一个“我”在这个世界上进行选择。所有的东西如同电影一般,早就设定好了,我只是负责觉察而已。
就像小说中的人物,没人知道未来会生什么,也没人知道自己的想法就是作者的预先设定。种种人设,种种角色基调,都已经在故事展开之前完成。
那些豪迈、那些斤斤计较、那些豁达、那些积极努力、那些拼搏向上、那些颓废、那些萎靡、那些阳光、那些笑容、那些悲观……这些玩意真的是角色自己创造的吗?
也许注定成功,也许注定失败。
而当移除时间之后,所有的所有都变得荒诞不经。为什么要按照脑子里的记忆去行事?为什么要不忘初心?我怎么知道那个“初心”是自己的初心,而不是被外星人设定的什么鬼玩意?
为什么要去丰满角色?我怎么知道记忆里的袁长文,是真实经过了这些东西呢?我怎么知道自己真的是从一个细胞成长为现在的模样呢?而那些脑子里的知识,我又为什么要选择相信呢?
那么,此刻,除了选择怦然心动,还能选择什么呢?
相信了脑子里的扭曲,才会带来恐惧。或者说,袁长文这个角色本身就是恐惧塑造而成,相信角色的存在就是相信恐惧。
而后悔、懊恼这些词汇,同样也是建立在时间线性流逝的假设之上。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做过那些事情,又怎么会后悔懊恼呢?
我不再将目光放到未来,因为我不知道过去是否真实存在,那么我怎么知道未来就会真实存在呢?也许我仅仅存在这几分钟,那么所谓的五年规划是不是一种扯淡呢?
于是,我也不需要对未来进行负责,也不需要小心翼翼生怕破坏未来的美好。这种情况下,很容易让人放肆,但又不是放肆。
想着“反正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干脆现在先爽了再说。这种爽点是谁给予的?是整个帝国赐予的,还是真正的怦然心动呢?
不害怕生活,自然也就不会想要放肆。因为放肆本身就是建立在恐惧之上,想着没有明天所以才尽情放肆,这样才会浪费时间之类的想法。
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进行纠缠,一个人不害怕生活之后,自然会做一些不害怕生活的事情。没有必要讨论什么是不害怕生活,什么是建立在恐惧之上的放肆。
要目标是达到“不害怕生活”,那么其相应的心理状况相应的行为选择自然就会出现。而不是通过脑子进行逻辑推理,然后开始模仿“不害怕生活”应该有的行为。
那些所谓的吸引力法则,所谓的什么秘密,所谓的什么感恩的祈祷之类的,都是本末倒置。先有了“不害怕生活”,自然会感恩祈祷。从来没有听说过,在恐惧未来是否如愿的情况下,做到什么感恩祈祷。
也许可以,但只是一种作弊手段而已。就像班主任常说的那样,“考试不是目的,只是手段,作弊有什么用呢?”
进入“不害怕生活”之后,那么根本就不需要作弊,相应的状态自然会跟随。
而我之前所谓的幸运,也就是如此。我长时间处于某种程度的臣服之中,处于某种程度的“不害怕生活”之中,所以我明白这才是人生应该有的状态。或者说,这才是我应该处于的状态。
也许有人不认同,但是没关系,这里所有的看法都只是针对我个人而言。不过话又说回来,能看到这章的看官,没有任何理由不认同“不害怕生活”这个观点。
袁长文的难受已经消散,却没有那份轻松,只是出于一种淡淡的正常状态。如果说难受就是负重前行,那么轻松就是被人送上云端,而此刻仅仅是正常的坐在那里而已。
没人知道难受会不会再次出现,也没人知道斩杀何时会结束。剧本早就定好,一切都是定数。而移除时间之后,那么我更是不知道会生什么。
而如何才能进入“不害怕生活”这个状态呢?也许,应该问问自己,为什么要害怕生活?不要抗拒恐惧,也不要抗拒任何负面情绪,允许它们出现也允许自己一头栽进去,看看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现脑子里的扭曲,就不会想要继续相信脑子里的扭曲,也许还会因为惯性而时不时相信脑子里的扭曲,就像我经常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