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什么还么没有摆脱角色?我究竟是哪里做错了吗?这一切究竟是在绕圈子,还是真的在前进?
只要前进,哪怕一次一小步,也无所谓。但我要如何确定自己真的在前进呢?
袁长文看着窗外的夜空,也不知道现在的夜跟刚才的夜有什么不同吗?时间前进了一点,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两分钟,但我的迈步真的是前进吗?
难道每次都依靠这种难受、清明的互相循环吗?那么,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角色的欺骗?我对自己说,“嗯,很好,就是这种难受清明的循环,在表明自己在前进”,但有没有可能变成故意寻找这种循环,或者将这种循环变成自己的炫耀?
没错,就是以难受为炫耀。虽然很难受,但是内心深处却是,“看啊,你们这群渣渣,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斩杀,根本不知道我在斩杀”之类的。
骄傲,老子究竟在骄傲什么?
袁长文使劲锤在墙上,没有动用精神力,自然也就没有摧毁墙壁。相反,自己的手还特别疼。
真是没有意义,自己做了这么多章的斩杀,依旧打墙壁会疼,依旧是肉身凡胎,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袁长文知道,自己当初走上这条道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走上来了。很难说清楚究竟是哪一件事情,让整个斩杀开始。仿佛一系列事情的累积,最后自己果断独自离开帝国,没有留下任何备用计划。
要么我死,要么角色死。
当然,那个时候的自己还不知道角色这个东西。但是很庆幸,自己走上了这条道路,这条孤独阴森黑暗的道路。必须用愤怒之火来照明,必须保持高度警觉,否则分分钟被角色玩死。
我究竟拥有什么?
如果连生命都不是我的,那我还拥有什么?
既然我连死亡都不恐惧,那还在恐惧失去什么?
我还没有完成,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我还在认为自己是某样真实事物的一部分。我还有自我定义,还有没能丢弃的东西。而正是那个东西,还在阻挡着我。
虚假之中看不见丁点真实,虚假就是局限,在局限之中怎么可能看见无限?
是角色阻挡了真实,本来是“无我”,仅仅是“我存在”而已。但角色却用自我定义遮盖了这一切,当袁长文这个角色看向树木的时候,根本不是角色在看而是“我存在”觉察到。
但角色不会认可这一点,会用各种切割的方法,让树木变得可以理解。那些标签化的东西,可以让我不去理会树木,仅仅是在意脑子里的一系列标签化。
就是靠着这样,来阻挡“我存在”的吗?
之前的轻松感似乎也是这样,没有角色参与,没有那些该死的自我定义,似乎只是注视着双眼所看见的一切。
我必须时刻提醒自己,根本没有别人,所有人都仅仅存在于我的脑子里。
那么,说到底,我不过是在跟自己的想象自娱自乐罢了。所有的人际关系,所有的情感冲突,不过是我的自娱自乐而已。
我先想象一个人在脑子里,然后将这份想象当作真实。于是我继续想象,如果我这样做,我脑子里的想象的那个人会如何反应呢?会在意吗?会嘲笑我吗?会崇拜我吗?
接着,当看起来真实的本人站在我面前时,我会更新脑子里的数据库,通过对方的行为来猜测对方内心的想法,然后丰满脑子里想象的那个人的形象。
不管对方在我面前做出任何言行,最后,我与之互动的,都是我脑子里的那个想象的数据。当对方的言行不伤及我的自我定义时,一切都好说。一旦伤及角色的自我定义,那么必然会引起情绪的涌动。
反正就是对方的错,就这么简单。我没错,就算错也只是一点点。
该死!
我在干什么?
这些东西不是之前就已经明了的吗?为什么我还要重复?是不相信,还是被角色玩弄绕圈子,拿着过去的了悟来表现自己的前进?
不过,若是所有人都是我的想象数据,那么斩杀情感的时候,似乎就不需要这么费力。也根本不用讨论母爱、爱情就是一种交易,那个脑海里的人物数据清除的时候,自然也会清除相应的连带关系。
再往深一步,所有东西都是看法。不管是人和事,都是自己的看法。发生一件事情,我的反应早就设定好了,因为自我定义早就在那里,等着跟事情发生互动以产生情绪。
我还做不到,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每件事情我都会去评判,都想要发表我自己的看法,尽管在内心发表看法,但同样意味着我认可这些看法。
事情发生,我通过局限的视角来收集信息,放入脑子里构建事情的真相。当下一次发生另外一件事情的时候,我继续收集信息,丰满脑子里的事情真相。这样,我以为自己拥有事情真相,于是按照脑子里的想象去做事。
然后,埋怨世界怎么没有按照自己的想象发展,这不是搞笑吗?
这就像一道海浪袭来,而我只是其中的一滴海水。然后通过这一滴海水的信息量,来判断整道海浪的未来。
也就是说,永远都是扭曲,永远都是卑微的看法以当作真实。
这种人生,怎么会不恐惧?永远都会恐惧,因为内心深处永远都会知道,自己所肯定的不过是一种猜测。所谓的变数,其实就是自己没有掌握的地方,自己无知的部分。
无论多么励志的话语,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