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就一定是对的?!
凭什么老师说的一切都是对的?
我自己没脑子吗?我不知道自己看吗?
将老师的话奉为金科玉律,不敢有丝毫的违背。这算什么?就连帝国元首的旨意也没有这种效果。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违背的,更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怀疑的。
老师在我脑子里持续影响着我,抱歉,尽管是我的老师,但我同样不允许这种影响力存在。
没人可以影响我,没人可以在我脑子里存活。
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想象,将各种人和事想象在脑海中,投射在脑子里。事实上,其根本就是自我定义。
角色没有死,我也没有死。
有什么书籍好看的?有什么老师好追寻的?
我要自己思考,自己去看。别人说的,没有用,更别妄图用他人的话语操控我。随便那个别人是上古圣贤还是今世权威,都不可能影响我。
老师,没错,谢谢你的教导。但此刻,我要斩杀你。相信如果你还活着,也会欣喜看到这个场景。
我终于走到这步了吗?
或者,自己还处于角色的幻象中?
老师曾说过,这条路是艰辛而痛苦的。但是我的难受,有多少是因为老师这句话,所以为了表现我正走在斩杀的道路上,我假装很难受很痛苦?
没有任何人能够主宰我,随便哪个都不可以。
我怎么知道别人的话语,就是对的?
他很有名,他是圣人,他的话语流传近万年。
那又怎样?
这些东西跟我必须听从他的话语,必须被他影响之间,并无直接关系。
从现在开始,我要自己来看,我才是自己的权威!
真是搞笑,自己是白痴吗?为什么总是那么容易相信别人?仿佛别人的话语就是对的,别人讲的什么自己都照单全收。
自我定义不就是这样被建立起来的吗?!
“在恐惧中,要相信未来的美好,不要沉浸于恐惧中无法自拔。”
为什么要相信未来的美好,这难道不是懦夫一厢情愿的祈求么?
“调动主观能动性,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才是迈向胜利的道路。”
控制情绪?就是假装情绪不存在,就是假装情绪不真实,就是企图用小脑袋转移注意力。为什么不能承认现在的情绪,为什么不能承认自己的无力?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相信美好,相信世界不会辜负我。虽然自己也走到帝国第一人的高度,看起来的确很励志,相当符合什么“当你想要某样东西,全世界都会为你开路。”
这不过是一个猜测罢了。
有什么我能确切知道,除了“我存在”,还有什么?
老师说,这条路很痛苦。的确,我感受到近乎窒息的痛苦,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也没有那么痛苦。会很难受,但也不是那么难受。
我不会相信任何人,也不会相信任何事,所有的理念都要被斩杀。因为理念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人为形成的,本来就是虚假的。
我可以拥有这种理念,也可以拥有那种理念,这样可以随意更换的东西,还有多重要?
老师说,这条路只有愤怒才能推进。有时候,的确能感受到疯狂的愤怒,对于扭曲我人生的角色,有着难以理解的愤怒,恨不得马上找到他杀掉他。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那么愤怒,至少我没有一直处于暴戾的状态。负面情绪,有一些,但不是那么夸张。
我一直在避免问自己这个问题,如果这一切都是笑话呢?
如果根本就没有什么斩杀呢?
如果我花费几年的时间,一无所获呢?
如果这条路的尽头,根本不是通向什么所谓的自由呢?
假设,这条路就是必须非常痛苦非常愤怒,那么明显我现在的状态对不上号,是不是意味着我根本没有开始第一步?
“没有这个,你会怎样?”
我已经死了,还能怎样?!
恐惧的时候就是恐惧,不需要编织任何故事来加深恐惧,也不需要加油鼓劲来否认恐惧。没有什么美好未来,也没有什么地狱未来。
不对!
我还在看重这个,很明显,如果失去这个自己会非常难受。
自己还是没有摆脱角色,哪怕所谓的我已经死了,但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
角色不会在意我究竟看重什么,它只需要我抓住某些东西,就能证明它存在。我还在炫耀,我还在得意洋洋,我自以为不需要老师。
确实不需要,老师讲的也不一定对。
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在我脑子里影响我!
但是现在,明显感受到角色在扭曲我,在干扰我,在阻碍我看这个世界。
我是谁?我究竟在哪里?我怎么知道现在我在草地上,我就真的在草地上?
突然有一个新奇的想法,我担忧的未来真的存在吗?正如,我经历的过去真的存在吗?
试想一下,我现在在草地上,想象下一分钟,我走到公园大门。那么,下一分钟当我真正走到大门的时候,难道不是一种神奇吗?
这种神奇和惊奇的感觉,竟然从心底开始往外冒,根本止不住。明明幼儿园都不会觉得奇怪的现象,我现在竟然有种奇迹的感觉。
如果外面真的有一个宇宙,那么需要多不可思议的巧合,才能让我现在就坐在这片草地上。
如果根本没有一个宇宙,那么又是怎样的力量,才能让我对发生的这一切毫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