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可以容忍别人的谩骂,哪怕封建社会的奴隶,也会在内心深处反抗抱怨,尽管他们面带笑容。
或者,被主子骂了之后,又将怒气撒到自己手下。这样一层层传递下去,最底层的奴隶也许只有默默流泪。
到最后,肯定是麻木和空洞。
袁长文追求的是这种结果?
自我编织的定义,“反正每天都要挨骂挨打,忍忍就好。”或者,“我不知道他们在骂什么,听不见。”
一切自我定义都需要被斩杀,至于做出斩杀行为的自我定义,到时候在自杀。
这就是袁长文目前的想法和决定,什么矛盾,什么之后会怎样,统统不是我要考虑的。
一旦停下来考虑,那就是恶魔编织的谎言。
更远!
前进!
这才是斩杀的方式,没有什么可以阻挡自己,如果有,那就斩杀。
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恐惧呢?
哈哈,原来如此!
我就说,早就看透你的把戏啦!
亲爱的恶魔同学,你看,只要我把时间移除,你的恐惧在哪里?
什么到最后麻木和空洞,这就是对未来的恐惧。
跟什么没钱之类的,乞讨什么的,完全是一个层次的东西。
说起来,在讨论斩杀的事情,但实际上,依旧在谎言里面打转。
更远!
不管怎样,我都没有到,那么就继续斩杀。
老婆跟了别人,这是每一个男人都难以容忍的事情。
想着自己老婆跟别人一起逛街,一起亲亲,在床上甜言蜜语还有各种姿势。
是个男人,都会怒发冲冠。
但是,凭什么认定自己是个男人呢?
袁长文自己都被脑海中蹦出来的疑问,给吓了一大跳。
自己是不是男人,还不知道吗?
不对。
首先,身体属于“无法确定真实”的范围。
我永远不能说自己是个男人,我只能说,我觉察到自己是个男人。
但究竟有没有这个身体的存在,我无法得知。
其次,谁把“是个男人就不能容忍”这个定义,放在我脑子里的?
这难道不就是一个自我编织的定义吗?
跟“那边有坨屎很臭”这个自我定义,并没有任何本质区别。
恶魔啊恶魔,你真是辛苦了。
市面上,充斥着各种“是男人就……”,“作为中国人……”,“有妈的进来……”
还有从小接受的教育,“男儿志在四方”,“好男儿要当兵”,“男人流血不流泪”,“男人就是要顶天立地”。
这些是在干什么?
难道没有人发现这些的荒谬吗?
发现了又怎样?
袁长文自嘲笑笑,自己就发现了,很早就开始反感这些东西。
那又怎样?
周围的人似乎都很热衷,自己要是不热衷,甚至反驳这些话语,那换来的是什么?
想想那些以“是男人就……”开头的信息,自己一旦反驳,立马被口水淹死。
还有“作为中国人怎样怎样”,没人敢开口说其他言论,哪怕是很中立劝大家不要偏激的呼吁。说出来,就等着被喷。
这种情况下,自己发现了荒谬又能如何。
有没有一种可能,大家都发现了荒谬,但为了维护自身的形象,主动抛弃这些想法转而承认并拥护这些荒谬?
只有在几个好友喝茶的时候,说出来自己的看法,然后发现大家都有同感!
用一种价值观绑架全社会,有人反对那么就等着鄙视。
这跟古代有什么区别?
唯一的不同,就是古代会因此砍死你,而现在不会。
网络的存在,让这些不同的声音得以发出并迅速传播。
可是,就算看透这一点,依旧在恶魔的谎言中。
对立!
一旦选择了立场,本身也就承认其存在。
作为男人,不能这样不能那样。
为什么不能?
父母不会说,学校也不会教,打破沙锅问到底这种精神,最是令人反感。
因为任何问题到最后,都无可避免会承认,这一切都是假设。
不管是科学还是自己的骄傲,所有的所有,都是假设。
我们不愿意看到这些状况的出现,所以,对于这些问题,我们的反馈是无聊、鄙视、唾弃、不屑。
就是不回答。
袁长文暗自好笑,但紧接着又笑不出来。
因为看见了,却无力斩杀。
就像金钱那栋建筑一样,明明看见明明提刀斩杀,却依旧存在。
自己始终牢牢抓住那份自我定义,无法丢弃。
金钱也好,老婆也罢,两者都是同样的状况。
看见,却无法斩杀。
说起钱,提起花钱,自己心里就是一紧,仿佛有人拽住自己心脏一般。
袁长文一开始,以为挥刀斩杀就可以。后来又发现,“斩杀恐惧”这本身就是一种恐惧。于是,他总结出利用上帝视角来任由恐惧入侵。
牢牢钉在“我存在”那里,不对抗不辩解。
但事实上,效果却不是很大,或者说,某些小事情效果很明显,比如工作上的成就,所谓的道德等等。
可是,面对金钱和自己的女人,仿佛毫无进展。
是因为这些自我编织的定义,太过于深入人心,那些建筑体量过于庞大,所以需要时间来斩杀?
但,时间属于“无法确定真实”的范围,我又怎么可以寄托于时间之上呢?
更远?
袁长文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