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你没事儿吧?”三个半小时的时间,支援第一中心医院的几个医院都已经赶到,第一批救援的护士获得片刻休息。
盘着一颗丸子头的小护士坐在医院前台左右照镜子,本来和小李正说着一些院里的八卦,但是却没有得到一丝回音。她一边仔细端详着镜子里自己的鼻子上的黑点,一边用力挤得呲牙咧嘴:“喂,小李姑娘?”
小李一愣,慢慢转过头来闻言有些惊惶的样子:“怎……怎么了?”丸子头的小护士按压鼻子的手一顿,叹了口气:“我知道柳医生是个好人,你也对他有好感。我相信法律一定会换他一个公道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就算伤心死了,也于事无补。况且,说句不敬的话,我也有些庆幸他死的早,不然真等到你们感情甚笃的时候,你不得殉情啊?”
小李脸色一沉,从来没生气过的人眼里带了火气。“闭嘴。”她声音不大,但是却真切的让人感觉到情绪里的不快。丸子头的小护士一愣,她和小李是大学同学兼室友,和她认识超过五年时间了,还真没从她嘴里听出过这么火药味。心里有些不愉快,嘴上也越发不饶人:“你可别生气,我还听说柳医生其实在外面有老婆孩子,还欠了一屁股债。”
小李放在口袋里的手,死死攥住属于柳医生的那一只手机。出于某种不明的情感,她一直没有把手机教给包括警方的任何人。现在,她听着自己朋友说出的话语,内心有一个小小的声音也开始充满怀疑,她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柳医生。
“37床缴费。”那是一个犹如包围在海洋里一样的声音,沉在海底抛弃了岸上人们的喜怒哀乐令人平和而宁静。小李和丸子头的小护士一起抬起头来,楚辞两根手指夹着一张银行卡点点头,继续礼貌的微笑问道:“可以刷卡么?”背后跟着秦子默,邢锦丰叫的车停在医院外面。他才刚想起来自己住院和手术的费用还没有缴纳,因为巨大的变故接踵而至,这种小的事情反倒没有注意到。不过就连医院方也是人手严重不足导致造成了疏漏,现在他拿着卡就过来补缴费用了。
“哦——哦,可以。”丸子头的小护士连忙放下手里的小镜子,很快的露出一个略带羞涩的职业笑容。楚辞左右环视一眼,刷完卡以后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柳医生呢?今天他来值班了么?”“柳医生……”丸子头的小护士一愣,脸色难看了起来。
楚辞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观察力了,按俗话说就是会察言观色。他一看小护士的脸色就觉得哪里有问题,小护士为难的说:“请问,您和柳医生是什么关系?”楚辞思绪电转,淡淡一笑:“以前柳医生是我们学院的优秀毕业生,来过学院里做演讲。我是那时候认识他的,算是他的学弟。”
“他……”
“哟,这工作可够清闲的?聊上了?”护士长脸色铁青,脚下的鞋子敲击地板发出硁硁的声音。她步速非常快,气势汹汹的从楼上下来开训:“还记不记得这里是哪儿?这可不是你家炕头,咋还唠嗑呢?我再给你两包瓜子行不?”顺便还悄悄的白了一眼楚辞。
楚辞无奈一摊手,正好邢锦丰似乎有些过于急切也打来了电话,就悻悻的走出去了。
不过话说这个邢锦丰不愧是从小就混迹于商场的人,脸皮比城墙还厚。自从把已经亏空到不行的秘密告诉了自己以后,变得那个相当吝啬。原本以为像这种土豪去自家度假村不得来个私人直升机,最低接人的时候得专车专送吧。现在倒好,以节省一切成本为由,去机场都坐出租车。不过楚辞还是欣慰的,邢锦丰最起码没抠门到让自己坐公交去机场。
“妈呀,你说护士长怎么老盯着咱们两个不放啊。我可没得罪她,你说她是不是更年期发作了啊?”丸子头的小护士待护士长唾沫横飞的教训完他们两个走了以后,才嘴里开始生气的抱怨。
小李也不说些什么,拿起刚才的收款单打算归档。
“……怎么是他?!”小李一声惊叫吓得丸子头的小护士差点坐地上,她轻轻拍着胸脯:“你也犯病了?别一惊一乍的好吗?”小李根本理都不理她,抓起旁边的外套就如同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
刚才的转账记录显示姓名为楚辞,是柳医生在死前最后通话的那个楚辞!!
冬季的寒风如同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她茫然四处张望,车水马龙之间那个人早就没有了踪迹。
一瞬间,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倒在地上。
……
早上十点半,城东机场安检处。
楚辞脸色发绿的和邢锦丰互相对视一眼,双方都能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一丝尴尬,原来是过安检的时候秦子默出了岔子。
楚辞和邢锦丰当先走过安检门,秦子默就站在那像个木头一样杵着一动不动。楚辞小心翼翼的照顾着这位大保镖神棍的自尊心,好声好气问他:“你是不是……不会过安检啊,没关系,走过来,就像平时进门一样进来就可以。”谁知秦子默看了楚辞一眼,一脸警惕的盯着那个会发出蓝光的安检仪器,如临大敌。
安检人员一再催促他快去安检,后面排队的人也开始躁动不安。
那个神棍依旧满脸古怪的盯着那个安检门看,楚辞也看越不对,他小声的对邢锦丰嘀咕:“你看神……秦子默,是不是露出了一点不爽?”邢锦丰闻言也皱起眉头仔细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