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拂晓,太阳刚完全地探出头,阳光普照,百草居迎来了第一道曙光。
这百草居坐落于天机城城南,也不过是间小木屋,马马虎虎能遮风挡雨。也许是终日熬制药材的缘故,屋檐被烟熏得乌漆麻黑的。
这儿虽没什么亮丽风景,但环山依水,春暖夏凉。倒极是静谧怡人,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声鸟鸣。
屋外的草垛上晾晒着各式各样的药草,比如藏红花、连翘、当归、白薇等。这些药草估计是一夜未收,草茎和叶子上都带了些露水。
一男童蹲在两个灶台前,正伺候着火候,忙着煎药;一女童正坐在一旁的石墩上,拿着杵臼专心地捣药。两人年纪相仿,皆约莫七八岁。男童胖嘟嘟的,女童扎着小辫子,一鼻一眼竟和那男童极像,仿佛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原来他们是姐弟俩,姐姐叫小仙,弟弟叫小泉。两人自小孤苦伶仃,机缘巧合碰到了百草老人。百草老人将他们收于门下,佐助自己打杂料理草药。
而百草居的主人百草老人,年近花甲,医术精湛且专爱研究疑难杂症,尤其在药理领域更是出类拔萃。江湖中无人知晓他究竟姓甚名谁,只传闻他是黔林药仙叶芍公的师弟,因与叶芍公起了冲突,生了矛盾而只身离开黔林。几经辗转,终浮萍落定天机城,自筑百草居,平日里为城中人诊治。
自从白墨临当晚被紧急送往百草居后,百草老人及时给他处理好伤口,上了些上等的金疮药。不过,他业已昏迷了两天两夜,至今仍然未醒。
这时,白墨临的手指突然动了动,他的眼皮微微抖动着。不一会儿,他缓缓睁开了双眼。先是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之后渐渐地视线越来越清晰。
他望着天花板,心绪不宁,脑海里回忆着当晚的情形,那个蓝衣少女持刀向自己刺去的画面反复在放映着。又见自己身处陌生之地,心里疑惑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刚醒来,身体还有些疲惫,伤处仍有余痛。强忍住痛,他慢慢扭过头去,看到一少年正守在床边,埋头沉睡着。
仔细一瞧,原来是公孙芷华。当晚,他随白曜夫妇赶回天机城,一回来便听到白墨临重伤的噩耗。之后,他陪着白曜夫妇在百草居好生照料白墨临。
白墨临觉得口渴,又不想惊动公孙芷华,只好小心地掀开被子准备起身。
“啊。”白墨临刚刚坐起来,肚子恰牵扯到伤口,一时没忍住叫出了声来。
这一叫,声音虽不大,却将公孙芷华给惊醒了。公孙芷华抬起头,睁开惺忪的睡眼,见白墨临已经醒来,大喜道“少主,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白墨临见自己弄醒了他,有些愧疚,歉道“芷华,真不好意思,我把你吵醒了。”
公孙芷华摇头道“少主,我没什么,你不要这样说。对了,你的伤还没好全,莫要随便起身。有什么事,你吩咐我就是。”
白墨临脸色苍白,勉强微笑道“好,你给我倒杯水吧,我渴了。”
公孙芷华应道“好的,少主,你稍等片刻。”
说完,他便从桌上取来水壶,斟了杯热水。他小心翼翼地端着水杯,微微吹了吹,递给白墨临嘱道“少主,水烫嘴,你小心着喝。”
白墨临接过水杯,回道“无碍。对了,你可知这是哪儿?我和你又为何会在这?”
公孙芷华回道“回少主,这里唤作百草居,这儿的主人叫做百草老人。前天晚上,我随教主和夫人来天机城,正巧碰见管家说你受了重伤,已经送到这里医治。于是,我和教主、夫人便赶来这了。少主,你可是昏迷了两天两夜了,可把我们给担心死了。”
白墨临点了点头,又问道“原来如此,没想到我竟昏迷了这么久。对了,你是说百草老人救了我,那他在哪?还有,我爹和我娘呢?”
“哦,百草老人一早出了门,估计是去采药了。教主和夫人在这守了两天,我见他们疲惫,便主动换他们来守着你。这时候,他们该是在房里歇息吧。”公孙芷华接过白墨临喝完的杯子,认真回答道。
白墨临自责道“都怪我太过于调皮,竟私自闯进玄机楼。差点害得自己丢了性命不说,还让爹娘这般为我担心,我真该死,此事我确实是大错特错了。”
公孙芷华慰道“少主莫要再自责了,如今你无恙便好。对了,你还记得是谁伤的你吗?也好让陶城主去缉拿凶手。”
白墨临长吁口气,回道“当晚确是惊险,我上了三楼竟与一人相撞,而那人正是前些时候残忍杀害燕掌门的女子。我不知为何,竟莫名其妙中了她一刀,之后我昏厥了过去。我受伤不打紧,就怕天机城有什么损失,那可就罪过了。”
公孙芷华听完,心里一紧,又回道:“少主,据我所知,天机城好像丢失了一本【紫衣玄经】。据说是城主精心所著,珍贵地很,本来过几天是要交给武林盟的。事关重大,陶城主也为此而烦心呢。”
白墨临黯然神伤道“哎,都是我惹出来的祸端,害得外公劳神。”
公孙芷华见状,悟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慰道“少主,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你也不必再如此内疚了。”
这时,小仙和小泉推开了门,一前一后踏进屋来,两人皆双手端着用毛巾包着冒起腾腾热气的药壶。
他们将早先备好的两个大碗摆好,谨慎地提起药壶往大碗里倒去。两人拿捏地很有分寸,干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