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紫澜是昏迷后被抬回听雨楼的,大夫诊治后只说是急火攻心。开了几副药交代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叶府里对谁该尽心,对谁该敷衍,他无比的清楚。
“小姐,您这又是何必呢?您这样只是苦了自己,姑爷不知道,看不见。四小姐只怕是乐的看笑话呢。”连翘出言反问道。
叶紫澜心里何尝不清楚呢?只是这次她等不了了,于是挣扎着想要撑起身子,连翘见状连忙附身过来帮忙。
叶紫澜嘴巴翕动着:“去找大姐来。”
连翘哽咽道:“小姐都什么时候了,您找大小姐来干什么?”
叶紫澜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紧紧的抓住连翘的手。
连翘抹着眼泪道:“小姐,您就安心休息吧,奴婢这就去请大小姐。”
“大小姐,我们小姐病了,想请您过去一趟。”连翘恭敬的行礼道。
“病了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大夫,看不了病的。”叶紫曦眼皮都未抬的淡淡说道。
“只是小姐说有要事与大小姐商量。大小姐您就看在我们小姐病重的份上,去瞧一瞧吧。”连翘磕头哭道。
叶紫曦眉头微皱,自己这个妹妹素来胆小怕事,话又不多。怎的这次就指名道姓的要见自己呢?难道真的有要事相商吗?
“好了。你也别哭丧着脸了。怎么说也是姐妹一场,我去瞧瞧就是了。”叶紫曦有些不悦道。又吩咐丫鬟取了些药材带上。
叶紫曦看着脸色异常苍白的叶紫澜,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就病的这么重了?”
连翘红着眼睛,神色却有些慌张回话道:“奴婢不知道。奴婢…”
“你也不必隐瞒,照实说就是了。”叶紫曦厉色道。
连翘伏在地上并不答话,没有小姐的命令她不敢乱嚼舌根。
叶紫曦正想发火,只见叶紫澜微弱的声音响起:“大姐,你不必为难她了。”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叶紫曦拉着叶紫澜的手问道。传来的是冰冷的触感。
“大姐,妹妹从小到大未求过你什么,现在有一事相求。还望姐姐……”话未说完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叶紫曦虽说对这个妹妹没有太多情分,但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着虚弱至极的叶紫澜,叶紫曦转头吸了吸鼻子。
“嗯。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叶紫曦温言道。
“妹妹这一生唯一的企盼就是顾公子,不想叶绾连这仅有的希望都要残忍的夺走。”叶紫澜恨恨的说道。抓着叶紫曦的手用尽了全力。
“那妹妹的意思是?”叶紫曦虽有些痛,但是觉着跟一个病人计较叶也没意思。
“我得不到的,她也休想…”叶紫澜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这一口气一送下去,叶紫澜的眸子迅速的暗了下去,声音也变的几不可闻。
叶紫曦只得附耳才听得清楚一些。末了叶紫曦做着保证:“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是了。”
叶紫澜听到这话,才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想不到叶紫澜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不想心思却如此深沉。
可见情爱一事,真能让人蒙了心智,盲了眼睛。
叶紫曦轻蔑一笑,叶绾我看你这次往哪里逃。
夜色深重,薄雾弥漫。
一道黑色的身影在逸云轩外一闪而过,接着便在院内逗留了片刻后,又退了出去。
烛火摇曳,灯光昏暗。
“已办妥。”黑衣人蒙着面,看不清楚样貌。
“做的好,下去领赏吧。”叶紫曦笑道。
她知道隐逸会些功夫,叶绾又聪敏机警,叶紫曦不得不等隐逸出去送信的片刻,抓住这个间隙行事。
“老爷,二丫头这个病似是加重了些,大夫看过只说心悸受惊,好好调养,只是却总不见好,只怕是招了邪祟…”阮氏出言道。
叶逢春嗯了一声道:“这事你看着办,刚好最近也不太顺,你去请人来做场法事吧。也好安心些。”
阮氏闻言,心里大喜,要的就是叶逢春这句话。
于是命人花了重金请来城中青云观的得道高僧到府上作法驱邪改运。
观主青莲居士乃是个仙风道骨的奇人,在京中可是颇有名气。
“贫道观叶府上空遍布乌云,看来府中似有人做邪法害人。”老道摸着花白的胡须一脸悲天悯人道。
“居士真乃神人啊,我家二女儿如今重病不起,是不是也是比缘故?”阮氏大惊问道。
老道一进门后,也不用人带路,手掐法决,脚踩星罡…竟然一路就往叶紫澜的听雨楼行去。
众人直呼神奇。只恨不得下巴掉了一地。
老道站在叶紫澜床边,也不见诊脉,只拿了符箓与一柄桃木剑。
上下舞动,竟有呼呼的风声四起。末了又大喝一声,将符箓扔了出去,长剑一挥,只见符箓无风自燃,缓缓飘落在地。
说来也怪,符箓烧完的灰烬和水让叶紫澜服下后,多日不醒的叶紫澜居然立刻就醒了。
还轻声喊着渴了、饿了。
老道擦了把额角的汗珠自言自语说道:“这是谁?居然如此歹毒的心思谋害这样如花似玉的姑娘。”
阮氏一听连忙求道:“还请大师施法,莫让府中其他人再受迫害。”
老道抚须道:“度人即是度已。贫道就是拼着一身修为散尽,也要找出凶手,不让其危害世人。”
老道又手指掐诀,闭目感应着,不觉停在了逸云轩的门口。
有人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