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们虽然心里奇怪还是应了,认真守着。武朝阳转身进了帐篷。见沈星月正好奇的东看看西看看,心里突然有些轻松,他们应该不是专门来找自己的,而且自己已经离开魔魂之心了,不过一个小小的魂魄而已,对沈星月不再构成威胁,自然也不会被他们放在眼里。刚才沈星月介绍肖墨的时候,武朝阳先还没多想,但是愣了下后,却觉得肖墨这个名字十分的熟悉。他毕竟也是个活了多年的鬼魂了,虽然在魔魂之心中的时候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等到出来之后,却难免会用各种渠道打听自己缺失的这些年这世上发生了什么大事,问到的若是人,说的便是朝代更替,疆域变换。问到的若是鬼,自然少不了要说这三百年来三界发生的最大的一件事情,魔神归来。武朝阳自然不可能见过肖墨的长相,但这名字却是如雷贯耳,开始还觉得肯定只是同名同姓的巧合,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再看看肖墨,突然觉得这个肖墨,就是那个肖墨也未可知。虽然魔尊是个高高在上神秘莫测的角色的,但沈星月也不简单,武朝阳顿时觉得冷汗哗啦啦的流了一背,一个小鬼见到魔尊,这和一个平民百姓见到皇帝的感觉是一样的,甚至更加的惶恐,毕竟皇帝杀一个人总还要找个借口,要面对悠悠众口,而魔尊却根本无需任何理由,动动手指就能让你烟消云散。武朝阳进了帐篷后,只觉得十分拘束,虽然这是他的地盘但却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眼睛也不知道往哪里看,肖墨和沈星月身上并没有散出骇人的气息,可他却不敢和肖墨对视。沈星月本来心里是有些不痛快的,但此时看着武朝阳一副畏惧的样子,心里的气也消了不少了。肖墨更是无所谓,伸直了长腿坐在矮桌边,小小的武朝阳,他真的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做呀,站着做什么?”沈星月拍了拍桌子:“我也听说了,徐家军在一路惨败之后连打了几个胜仗,将扈族远远赶出了边界,很是威风啊。只是这军纪好像有些散漫了,虽没烧杀抢掠的,但再这样下去,是不是也差不多了?武朝阳,你以前的军队,也是这样?”有些叫人意外的,武朝阳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些不安的神色,沉默半响道:“在沈姑娘面前,我也无需说假话,我知道军中士兵这些日子军纪散漫,和过去大为不同,但我实在是没有时间了。”听武朝阳这语气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沈星月耐心道:“怎么回事,你说说。”武朝阳轻轻的叹了口气,发出一声和他的形象完全不符合的叹息来,然后卷起了左手臂的袖子。武朝阳的小臂上,缠着一道绷带,他将绷带解开,绷带下面是一道伤口。那伤口是被利器划开的一道不过三寸的口子,虽然皮肉翻起但也不多深,对武朝阳这样常年在战场厮杀的男人来说应该不算什么才对,用绷带包起来已经听奇怪了,还特意展示给他们看,有什么特别?武朝阳再靠近一些,沈星月这才感觉他那伤口竟然好像丝丝缕缕的往外冒着黑气,就好像是沈星月皱了下眉头,想到了放映梅怀中的孩子,脱口而出:“你这伤口,是不是早该腐烂了?”“沈姑娘也看出来了?”武朝阳又叹了口气,将绷带重新缠上,一层一层的,然后将袖子放下来,沈星月这时候也看清楚了,不但伤口上冒着丝丝的黑气,而且伤口周围的皮肤颜色也和其他地方有些许区别。好像是一块一块不同的皮肤缝合了上去一样。“怎么会这样?”沈星月面色也不太好:“多久了?”“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武朝阳心情很是沉重:“我这些年在魔魂之心中,虽然没带兵打仗但一身的本事没拉下过,因此到了军中很快便脱颖而出,得到了燕儿的重视。接着一级一级的往上升,不过短短的两场战役,因为听了我的建议,徐家军便止住了溃败之势,有扭转战局的希望。”看来这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沈星月想着刚才小兵们叹道武朝阳时的语气,便知道他此时在军中确实是有威望的。虽然是个不知道哪里来投靠的平民,但是军中长出些平民英雄,建功立业扬名立万者大有人在,只要有本事,自然会被重视。“本来我是很高兴的,既帮了徐家的忙,也让燕儿注意到了我。”武朝阳有些苦涩的扯了扯嘴角:“直到六天前,在一场乱战中,我被划到了胳膊,开始还没注意,可过了两天突然发现,这本该很快就能长好的伤口,无论抹了多少药,不但没有长好,而且越来越严重。甚至于已经开始腐烂了,而且腐烂的速度越来越快。”这时候虽然不是冬天,但也不是炎热的夏季,这样小小的伤口怎么可能在几天内开始腐烂,何况还是在抹了药的情况下。武朝阳抹了抹脸:“后来的事情,沈姑娘你可能已经猜到了。我知道魔魂之心中的那个孩子,就是方映梅的孩子,她的身体其实早已经腐烂了,之所以一直存在是因为方映梅一直拿新鲜的血肉养着,那孩子那孩子虽然一直裹得严严实实,但我无意见过一次。她就像是我这只胳膊一样。”就算是拼接的再好,再天衣无缝,终究不是自己身上长出来的肉,每个人的皮肤肤色也不同,乍一看可能都挺黑或者挺白,但放在一起却总有差别,何况这些皮肉自从离开本体后再新鲜也只是一堆死肉,同样会腐烂,不停的需要新鲜的血肉补充。伤口腐烂越来越快,需要补充的新鲜血肉便越来越多,一直到武朝阳整个人都变成一堆烂肉。一个能走会动可以说话的行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