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墨丫头不少,院子里人来人往的,谁都不敢抬头,但是都忍不住用眼角余光扫一下站在院子角落里诡异的一对主子。
一个脸色阴沉怒目而视,一个手抚院墙若有所思,这是什么状态?小两口吵架了?
正僵持着,林河从门外脚步匆匆的跑进来,手里还拿着个帖子。
“什么事情?”肖墨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将视线从沈星月脸上挪开。
虽然看沈星月一万个不顺眼,但他还是最初的想法,这是他们之间的问题,不能叫肖府的人看了笑话,更别说从中挑拨,捞什么好处。
“这是早上楚府送来的帖子。”林河呈上一张帖子:“楚府昨晚上走水,府上的二公子没了。楚家和咱们家一向有生意上的往来,如今喜事变丧尸,咱们还是要随礼出席的。老爷这些日子身体不适,说了府上的一切事务,都由少爷出面。”
肖家的老爷肖然,虽然年纪不大但身体不好,又就这一个儿子,没有什么家产权利之争,因此在自己无暇的时候,将事情渐渐的过渡过来,也是理所当然的。这一点,即便是心有鬼胎的肖老夫人和林河,也没什么好说的。
楚向的死,是昨晚上肖墨亲眼目睹的,倒是没什么奇怪,只是接过来随意看了看日子,道:“我知道了,先按惯例备礼过去,到了谢礼的日子我会去的。”
“是。”林河消息传完,躬身应了一声,但却并没有就退下去的意思,反倒是顿了顿,道:“少爷,您知道么,这几日风城里,不太平。”
“哦。”肖墨道:“怎么个不太平法?”
林河道:“这陆陆续续的,可是死了不少人了。”
林河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刻意的压低,似乎在故意营造一种阴森的气氛,想要表达什么。
“是吗?”肖墨有些不紧不慢的装糊涂:“不就是楚家走了水吗,这也就是乐极生悲少了防范,不过是个意外罢了,怎么就死了不少人了?”
“可不止是楚二公子一个。”林河道:“您可能还不知道呢,昨晚上,白水河上死了四个人,三个是城中的恶霸,一个是城里的一个书生,都像是死了多日了,一早上被发现,尸体都烂了,惨白惨白的,这儿少一块那儿少一块。”
“城里的恶霸?”沈星月来了点兴趣:“你怎么知道是城里的恶霸?”
跟着的那句沈星月没问出来,怎么不是官府的衙役吗?昨晚上她眼睁睁的看着死在白水河里的,可是几个官差。
“少奶奶常在深闺,不知外面事情。”林河道:“那几个恶霸,在风城也算是人尽皆知,所以人人都认识的,今天早上在河里看见他们的尸体,好多百姓都拍手称快呢,还有商家买了鞭炮来放的。”
沈星月点了点头,心里明白。像丽娘这样爱恨泼辣的性子,自然不会放过辜负她的楚向,但又怎么可能放过几个欺凌她的恶霸,杀一个是杀,杀三个也是杀,只有更痛快,没有留半点余地的道理,何况那几个恶霸,也确实是罪有应得。
“死了几个恶霸罢了,那又如何?”肖墨不在意道:“可能是坏事做多了,得到了报应,值得你这般难过?”
“我不是难过,只是感慨。”林河道:“恶霸,书生,富贵人家的公子,还有秦家的小姐,这人的性命,可真是脆弱啊,说没,就没了。”
“所以,一定要珍惜着点。”肖墨接了话:“虽然万事自有定数,但多做些好事,少做些坏事,总不是错的。”
沈星月被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发懵,不由的心里感叹,果然是人心叵测,深不可量,说的好像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但这气氛,怎么就剑拔弩张起来。
也不知道是真的不将肖墨放在眼里,还是已经失了耐心,见他油盐不进,似明白非明白的,林河索性敞开道:“少爷是个明白人,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其实我今天早上来,除了送帖子,还要替老夫人转告一句话给少爷。”
“老夫人有什么话,喊我去训示便是,怎么还要林管家来传达?”肖墨语气中有些不屑,这是发现了自己在祠堂中动的手脚,林家,终于坐不住了吗?
林河一改寻常见到肖墨恭敬的样子,直起了腰,冷然道:“老夫人要我转告少爷,说她替少爷寻了高人算了命,说风城此地风水对少爷不利,长久在此,怕是不但自己有血光之灾,身边的人也会遭遇不测。若是想要平安,不如寻一处好去处避开一二年,虽未必能再有富贵荣华,但毕竟可保全性命,平安度日。”
说着,林河看了一眼沈星月:“少爷新婚,伉俪情深,若是因为这叫夫人有什么损伤,或是自己有什么损伤,可就不好了。到时候,老夫人,老爷也伤心不是?”
这威胁已经算是赤裸裸了,肖墨伸手接住一片风吹过的花瓣,也冷笑了一声道:“自古道,父母在不远游。如今父母年事已高身体欠安,我不留在府里打理却要远走他乡,这是万没有的道理。至于你说的血光之灾,转告老夫人叫她放一万个心,我这人命硬,娶的少奶奶也命硬,有什么妖魔鬼祟就尽管来吧,只是当心来了,就再回不去。”
“那可不是。”沈星月笑盈盈的接话道:“林管家有所不知,其实我嫁人时,父母也找人给我算了一命,说我这命可是硬,跟石头一样,到了夫家后,百毒不侵,什么大风大浪血光之灾的,都碰不着我,那些想要伤我的人,往往自伤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