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城是凉国的商业中心,繁华热闹,这里聚集着四面八方来的商人游客,街道上,永远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今天是个好日子,风城常住的百姓都喜气洋洋的,因为城中的两大富商,肖家的独子肖墨和沈家的千金沈星月,今日大婚。
浩浩荡荡的队伍在城中缓缓前进,最前面的,是身姿挺拔的新郎,一身红衣,胸带红花,看起来不过二十二三的年纪,面容俊朗,英俊不凡,除了脸上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一切都很完美。
新娘在轿中看不见容貌,但十七八岁无丑女,何况沈家千金是有名的美貌,更别提跟在队伍后面,一担一担看不见尽头,长长的嫁妆队伍。
一时间,十里红妆,风头无二。
沈星月坐在轿中,跟着轿子晃啊晃啊晃,两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眼睛一转,将红盖头掀开一半,嘟起嘴唇,冲着轿子门吹了一口气。
一时间,狂风大做,轿子外的传来众人的惊叫,轿帘也被这莫名的一阵狂风吹开,沈星月眯着眼睛一看,在轿帘落下前,依稀看见前方高头大马上挺拔高大的身影。
“和原来的那个小书生,真是完全不一样了啊,没想到这一世,他竟然这么……。”如愿看到新郎的新娘子继续托着下巴,嘴角不可抑制的露出点笑意,像是十分满意。
这莫名的风来的快去的快,除了几声惊呼,并没有带来什么其他影响,不过晃了晃,接亲的队伍便又在向前走去。
沈家和肖家离的并不远,但依着风城的规矩,接新娘这队伍,是要在城中主要的道路上转上一圈的,一来是接受大家的祝福,二来,主要是针对富裕的人家,有些炫耀显摆的意味,叫大家看一看自己接亲的阵势,陪嫁的嫁妆,女儿家么,是不是受娘家重视,最重要的表现可不就在这里。
风城虽叫风城,平日里风倒是不大,却有一条百水河穿城而过,连接东西,百水河上,架着一条百水桥,当沈星月闻着一阵淡淡水腥味时,便知道到了百水桥了,而这时,轿子却突然停了下来。
百水桥虽然只是座桥,可是不窄,而且肖家财大气粗,怎么会叫迎亲的队伍受到阻碍误了吉时,因此一路走来,都是先派人在前面开道的,这突然停了下来,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沈星月皱了皱眉,她可比别人更不愿意误了吉时,她将窗子略打开点,问跟在轿边的陪嫁丫头道:“出了什么事,怎么不走了?”
丫头的脸色有点难看,不过还是快速的道:“没事儿,可能时有人拦着讨点喜钱,小姐您快别探头,新娘子可不能叫人看见。”
说着,丫头二话不说的将沈星月的脑袋推了回去,将窗帘遮了个严严实实。
沈星月被推了回来,无奈的皱了下眉,侧了侧脸,耳朵微微动了下。
尘世间繁杂的声音都像是过了筛一般的越来越远,越来越淡,身边丫头小厮轿夫的交谈,围观人群的议论,都在耳边退去,却有几声哭越来越大,有老者的,有女人的,尖锐低沉,而最刺耳的,却是其中夹杂着一个若有若无的低泣。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似乎混合着水声,含着无数幽怨。
沈星月轻轻的叹了口气,将红盖头重新搭上,数千年的岁月,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伤心人她听得多见的多,虽然无奈,却总不能避免。
不一时到了肖府,拜了天地敬了茶后,沈星月便被一群喜娘丫头簇拥着送进了新房,然后房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窗子关的严实,红盖头却像是被一阵风吹起,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桌上,凤冠下,一双略显冷清的眼睛有些好奇的四下打量。
门外,突然有悉悉索索的声音,那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沈星月即便不刻意的时候,听力也较寻常人好,因此还是听得真切,顿了顿,起身拉开大门,看了出去。
肖家是大户人家,宅子自然也是大的,那些微的声音,便是从转角处的花园里传来。
花园这地方,白天的时候,花团锦簇,到了夜里,却幽暗丛生,仿佛深处藏着无数的威胁和鬼魅,实在是有些恐怖。
沈星月一路往里走,一直快到了尽头,这才看见有个人影蹲在一丛灌木后面,还有隐约的火光和烧焦了的烟味。
难道是肖墨根房里的哪个小丫头有私情,如今少爷成婚,丫头见没了指望,因此在这儿烧物寄情?不过今日可是她大婚的日子,这丫头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
沈星月心里嘀咕着,又再走进一点,脚下踩着落叶发出轻微的声音,这声音却一下子惊动了烧火的人,一个激灵的抬起头来,有些颤抖的声音道:“什么人?”
沈星月虽然是初来乍到的媳妇,可却从来不是有事躲着的性子,见被看见了,便又走过去几步,见那果然是个丫头打扮的女子,便拿出副女主人的架势道:“你是什么人,这是在做什么?”
那丫头果然做贼心虚,本来就战战兢兢的,这一被发现,自己便先慌了,待看清沈星月的打扮的时候,更是一副不知道该如何的表情。
沈星月虽然去了凤冠盖头,但一身红衣艳丽的晃眼,有眼睛的人一看,便知道是新娘子无疑。
“少奶奶。”那丫头慌慌张张的,一副做坏事被抓住的样子,本身是跪在地上的,给沈星月磕了个头后,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沈星月倒是不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