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初雪,初雪,姚慕……”沈星月蹲下身子摇了摇初雪的肩膀,刚才一句话出口的声音赫然正是姚慕的男声,虽然极其虚弱,但肯定是不会错的,他肯定是因为重伤维持不了自己的形状,所以上了初雪的身,借初雪的口和自己说话。
没摇两下,初雪哗的吐出了一大口黑色的血。
沈星月吓了一跳,刚要伸手去扶,肖墨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大步走过去将她放在床上。
黑色的血将床单给染黑了一块,初雪不停的抽搐起来,肖墨皱了眉并起两指在初雪脖子上探了探,从腰上摸出针囊来,在她眉心扎进一根银针。
银针扎进去,初雪像是被打昏一般软了下去,沈星月终于松了口气,不由的道:“她这是怎么了?”
“我还正要问你呢。”肖墨没好气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时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姚慕出了事,初雪也出了事,沈星月心情自然是不好的,听着肖墨这样语气的质问,正要回答,却突然想到姚慕的那句话。
提防身边人。
她身边的人是谁,如今最亲近的,可不就是肖墨?
深深吸了口气,沈星月道:“你先告诉我,她怎么了?”
“她被人下了消魂符。”肖墨道:“这是一种禁咒,是正派人所不齿的,这符咒似乎被植入了体内,若是不能及时清除,就会侵蚀她的三魂六魄,以初雪的修为,也就是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就会烟消云散。而且很奇怪,她体内似乎还有另一个魂魄的存在,不过也非常的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另一个魂魄?”沈星月忙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将那个魂魄引出来么?”
“听语气,你知道那是谁?”肖墨沉着脸:“星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沈星月看着肖墨严肃的脸,有些犹豫。
论理,她是应该相信肖墨的,毕竟从这些日子的相处来看,她没有任何怀疑肖墨的理由,这虽然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却是个好人,对朋友掏心掏肺,在自己遇险的时候,宁可冒着危险也要相救。
可肖墨毕竟是个捉妖人,而她是妖,姚慕是妖,初雪也是妖。人和妖之间的界限,说近也近,说远却是隔着万水千山,遥不可及。
姚慕不是信口开河的人,更不会用这种事情和自己开玩笑,身边人,他指的身边人,会是谁?是肖墨或者不是,现在她还可以猜测,一旦据实相告之后,主动权就将在对方的掌握中,如果肖墨真是那个能将姚慕打的几乎魂飞魄散的人,只要稍作手段,也可以让自己遭遇灭顶之灾。
沈星月修炼了几千年,从寒冷黑暗的地下走到明亮温暖的人间,实在不甘心冒这样的风险。
肖墨觉得自己从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但这一次,已经几乎用尽了全部的耐心,可沈星月却一直沉默,许久之后,摇头道:“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肖墨深吸了口气,站起身道:“好,既然有不希望我知道的事情,那我在这里想来也不方便,我先走了。”
说完,肖墨便推了门出去,似乎是打定主意不去管沈星月的事情了。反正初雪的生死跟他半点关系也没有。而沈星月,若是愿意求助,他自然愿意出手相助,可既然不愿意,难道还上赶着出力不成。
看着关上的大门,沈星月直觉的想要喊住他,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又闭上了嘴。
喊住他又如何,那只是一时冲动的念头罢了,理智告诉她根本找不到全然信任肖墨的理由,即便是找到了信任肖墨的理由,黄觉呢?肖老爷子呢?她在这里只有肖墨一个熟人,可肖墨并不是,肖墨在人间游走几十年,深厚的关系可不止她一个,在没有从姚慕那里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保守秘密才是最安全的,不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也许也是为了保护肖墨。
虽然有些烦,但好在沈星月是有着石头心肠的妖,没有一颗缠绵悱恻的心,不会因为和肖墨的争执误会而愁肠百结。
这一夜,沈星月没有回房,而是守在初雪床边,感受着她的灵魂一点一点的流逝,肖墨说的清楚,他的银针可以克制住消魂符三日,这三日内,初雪的魂魄只会受到极小程度的腐蚀,三日之后,日升之时,银针会从中断开,初雪和她体内的魂魄会在朝阳升起的那一刻烟消云散,消失于天地之间。
残忍都是相互的,妖对人有无数残忍的法子,人对妖也一样,人间有无数除魔卫道之士,他们不会给妖物任何翻身的机会,而是干净利落,除之后快。
清晨第一抹洒进窗子的阳光让沈星月从浅睡中醒来,睁开眼便看见小丫头正端着早饭站在门口发呆。
“少奶奶?”给初雪送饭的丫头奇道:“你怎么在这里,咦,小狐狸呢?呀,这是什么人?”
小丫头是被吩咐了每天给少奶奶的宠物小狐狸送水送饭的,这一早进来突然发现少奶奶倚在床边,可狐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床上多了个姑娘。
这幸亏在这里的是少奶奶不是少爷,要不然的话,真叫人觉得是狐狸成了精正在勾引男主人呢。
小丫头再仔细看看床上的初雪:“咦,这不是上次少爷带回来的姑娘吗,少奶奶,她是不是又来纠缠少爷了?”
这种事情是一万个解释不通的,沈星月头痛的站起身,呼了口气道:“初雪姑娘是个可怜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