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不好了!”刘捷忽然火急火燎从外赶过来,连气也喘不均匀便道:“殿下,皇上下旨封了驿馆!”
封驿馆!太子哥哥还未从悲伤中走出,刘捷这一席话却又给了他重头一击,他瞪大眼睛抓着刘捷问道:“怎么回事?父皇怎会突然封驿馆?小逸呢?”
“殿下放心,皇上只是下令封锁驿馆,不许任何人出入,并未明旨如何处置逸王。至于封锁驿馆的原因……”刘捷警觉扫了一眼四周,将声音压的极低,“皇后娘娘差人告诉殿下,说是秦立将军在华阳城外发现大批北燕铁骑,八百里加急将消息传了过来。娘娘说这个时候,让殿下最好不要再和逸王爷扯上任何关系!”
“北燕铁骑!难道是小逸受伤之事传到了燕帝耳中?”
刘捷不过负责传递消息,哪里知道那么多,故而只是摇头:“这个属下不知。若说燕帝为了爱子兴兵大梁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逸王还在云阳,燕帝如此着急挥师南下不是等于把他往刀口上推吗?”
“燕帝自然不会,可是别的那些人呢?”燕帝疼爱逸王,即便要为逸王报仇也断断不会选择此时挥师南下。可皇权之争的那些人就不一样了,两国干戈一起,逸王必定首当其冲,如此不费吹灰之力便可除掉一个强劲对手,何乐而不为呀?
我心中陡生出几丝寒意,感慨道:“夺嫡之争最是残酷,逸王风雅卓绝,又得燕帝深爱,难免会召来祸患,看来一切的确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太子哥哥也是万万没想到事情竟会闹到这个地步,才刚被我激起的勇气又化作虚有,他开始怨恨,恨自己为什么要生在帝王之家,狠那些人为什么非要兵戎相见。
天已大晚,侍立在侧始终未语的信义眨眨清冷的眸子,终于出声道:“太子殿下,想想这几天的事您或许该清楚了吧?水已搅浑,鱼儿就快憋不住了,前面的路王爷已经铺好,现在就看您该如何抉择了!”
信义一提,太子哥哥便做了个咬牙切齿的动作,猛地一拳砸在柱子上恨恨说道:“慕容晔!”
慕容晔?这个名字我似乎听过,说是北燕二殿下,当今燕国的太子殿下,出自嫡室,但并比不上逸王得宠。他算计逸王,很符合情理。可他算计我又是怎么回事?我不过一个小女子,跟他根本没有瓜葛,他犯得着吗?会不会是太子哥哥搞错了?
想到这儿,我脑中忽然记起一件事,那就是那个和逸王有几分相像的男人,难道他就是……
我不敢往下想,倘或他真是慕容晔,那早在我回京次日他就盯上我了,所以才会派刺客杀我。可他既要杀我,为何那天在王府门外又那样看着我?那眼里藏着的分明就不是杀气,而是柔情,为什么?
我实在猜不透,却又听得信义说道:“太子殿下,现下皇上封了驿馆、全城戒严,想必这幕后黑手就快要坐不住了!”
信义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已经响起:“殿下!不好了!长治坊起火,大火蔓延不断,已经整整烧了一条街!”这次冲进来的是东宫詹事杨运,他的话惊得太子哥哥脸色都白了。
一把火暂时驱赶掉了太子哥哥心中的戚然与怨愤,他手握成拳、股掌骨骼捏的咯吱作响,隐忍的仇恨与痛恨一并齐发,从眼中生出熊熊怒火来,对安王静躺着的躯体行了个礼便急匆匆夺门而去。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安王、逸王,一个个都是他推心置腹的生死之交,我焉能不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只是太子哥哥步伐匆忙,我又哪里追的上?
“兰姑娘,您别担心,太子殿下不会有事的。”信义适时出声劝着,我并无言语,深邃的眸子打量他几眼转身便朝屋里走去,对着安王安睡的容颜痴痴发起呆来。
尽管目标已经明晰,尽管敌人就在眼前,我平静的心免不了还是再一次被激荡起阵阵波涛。他慕容晔何许人也?燕国位高权重、群臣敬仰的燕国太子,短短数日之间掀出如此惊涛巨浪,太子哥哥此去迎敌,能全身而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