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群豪都是大惊,陆行云道:“周长老,三年前令爱周亚月从哀劳山之巅不慎坠落,不幸身亡,此事江湖之中没人不知,无人不晓,莫非……长老还有一个儿子。”
周通天瞪着前方,说道:“这个逆子当年跟着高进伦盗取本门清风剑下山,假意投奔太乙北斗,老夫……一气之下,与他断绝父子关系,这才传话江湖,说他已坠崖而死。”
群雄闻此,目光纷纷转向周缙,心忖:“当年就是他和高进伦一同下山,莫非此人是周长老的儿子?”一想到两人同姓,不由恍然大悟。
原来,周缙在青冥之时辈分不高,武功也是平平,而周通天一向严厉,将儿子与其他弟子一同看待,殊无偏私优待,故而江湖中虽人人都知周通天有一个儿子,但除了青冥弟子,几乎无人知道此人样貌。
群雄正自诧异,只见周缙缓缓走了出来,半眯着眼望着周通天,说道:“老东西,三年前你我早已断绝父子关系,这个时候口口声声要给天下英雄一个叫交代,你有什么资格?”
周通天大声道:“逆子,你欺师盗剑,就当青冥有此一劫,老天惩罚周某,为……我也不管你,但你这几年卖官鬻女,做尽坏事,我就不能坐视不理。”
周缙冷笑一声,说道:“就凭你,管得了么?”
青冥派一老者怒道:“父子亲,长幼序乃自古之人伦,周缙,就算你已不是青冥弟子,可长老毕竟是你父亲,你怎能对你亲爹如此放肆。”
周缙吼道:“够了!”面上极不耐烦,他瞪着青冥众人,说道:“也好,今日当着大家的面儿,我就告诉你们当年我为何离开青冥。”说到这里,舌头在口中打了两个转,猛向地上拖出一口唾沫,指着周通天道:“我是他儿子,他却把我和这些青冥东西同等对待,让我和这些人睡大房,一招练不好就打我。你们说说,天下哪有这样的老子?”
他显是动了气,双目更加突出,接道:“这也罢了,当今之世,江湖中人人包藏祸心,哪一个不是损人肥己,虚以委蛇,他区区一个青冥长老,门下弟子不过几百号人,却整天把狗屁不值的仁义道德、江湖侠义挂在嘴边,还动不动就仁义礼智,三纲人伦,我呸!”
周通天气得双唇发颤,说道:“你这个是非不分,狼心狗肺的东西,早知如此,我当年就该把你喂了狼!”
周缙道:“只是这些,我还不至于与哥哥离开青冥,最可惜的是,周某一身抱负,偏偏青冥功夫过于投机取巧,招式华而不实,强身有余,想要克敌制胜,却一文不值,狗屁也不是。”
此言一出,群雄无不哗然,裘仁智大声道:“青冥与少林、太乙北斗和朱雀宫齐名,你说一文不值,好大的口气。”邱一丈道:“周缙,你了不起,不如和你老子比一比。”他这话乃是动了气,倒也并非有意撺掇。
周缙望着周通天道:“老东西,还记得三年前你天天说想抱孙子么?告诉你罢,这三年里,你儿子倒是借着向朝廷选拔美女的机会,享用过不少女人,不过儿子始终没忘记你的殷殷期望,只要有女子怀有周家的身孕,我就绝不让她活下去……”
周通天白发飘飘,髭须如雪,此时连退数步,弟子将他扶住才勉强站稳,他指着周缙,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周缙道:“这些年来我早盼晚盼,就等着你归西,让青冥派早一日改邪归正,以便更好为哥哥效力,可你这个老东西这口气就是不咽下去,委实是我一大心病。”
“噗”,周通天终于气得吐出一口血来。周缙却道:“老东西,你不是要杀我以谢天下么?也好,我也想看看,青冥功夫和周某这些年所习,到底孰高孰低。”说罢反手拔出了钢刀。
青冥弟子纷纷拦在当中,周通天拨开众人,说道:“是我教子无方,才教出这个qín_shòu不如的东西,我要亲自了结这个逆子。”揩掉嘴上血迹走了出去。
“老头子,可别因为我曾是你儿子就手软,看刀。”一个纵身向周通天直劈而下。周通天挺出青冥刺,“当”的一声,火星四溅,周通天被震得退了半步。
武林盟大声叫好,然而绝大多数掌门长老却并无多少喜色。要知青冥刺是细巧轻灵之物,只不足半斤重,使时以轻、快、准、活为重,而周缙手中钢刀少说也有三四十斤,以重、狠、稳见长。方才两件兵器硬碰硬,周缙以己之长搏彼之短,还纵起直攻,才将对方震退半步,纵然算不得周通天获胜,也绝不会是周缙占了上风。更何况周长老刚才悲怒交加,以至气得呕血,气息、内劲都大不如平时?
周缙击面上大有得色,手中钢刀横劈竖砍,连连逼近,周通天轻转身形,且避且退。不多久,周缙攻出二十余招,周通天退了七步。周缙道:“老东西,你还有什么话说?”周通天道:“天下武功本无高下之分,你修习外壮功夫,也并无不可,只是你体**功出自青冥,内息轻灵活畅,这柄大刀太过厚重,逞年轻力大尚能舞动,一旦久战,必会大伤元气,得不偿失。”
周缙大声道:“你这番鬼话,是想让我感念你授武之恩,求我饶了你?还是想说,你节节败退,是试探我有多大能耐?”
周通天道:“你生性暴躁,悟性平庸,但若肯静心修习青冥功法,也能有所造诣,只可惜我识人不慎,让你和世上最工于心计,最心狠手辣的人朝夕相处,以至日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