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雾花宫,郑守尉当即率四十名士卒,偷偷带上工具前往拜月贡所在,诸事交代完毕,再三吩咐后,这才回到营房。三人将个中过节重又计议了一遍,直至都觉没有疏漏,郑守尉又去吩咐凿洞之事。他去了不到一盏茶功夫,又回到营房,说道:“古兄弟,此事容不得半点闪失,你还是和我同去看着罢。”
古钺聪点点头,欧阳艳绝也站身起来,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们去校场,我去见见玄悲。”
古钺聪道:“教主,要确保派往高进伦的少林弟子周全。”
欧阳艳绝道:“玄悲被囚,那十名弟子自可无虞。”
来到校场,红日西沉,积雪如盖,校场四壁密密麻麻的刀枪斑痕,在余晖之中斑驳陆离。两人伫立在校场中央,遥望落日,郑守尉道:“古兄弟,这雪域红日,西沉大漠后,明日就会东山再起,英雄盟一旦出城,便是箭在满弓,恶战难免了。”古钺聪点头道:“高进伦唯刘雷傲之命马首是瞻,企图绝不只是武林盟主,他一旦夺得拜月贡,或许不会把我等放在眼里,竟尔放英雄盟一马,但一旦发现贡箱中事石头,一定会狗急跳墙。”郑守尉道:“这个姓高的,他手下到底有多少人?”古钺聪道:“武林盟号称十万大军,纵然没有,三四万是一定有的,他们正和蒙兵勾结,也不知鞑子在通天府吃了败仗,还会不会派兵驰援。”郑守尉睁大眼道:“不管鞑子会不会来,英雄盟只有不足四千人,少林还要留下来,这……这个仗怎么打?”古钺聪心想:“到现在仍未收到白伯伯讯息,也不知他和林伯伯筹备得怎样了。”想到拜月贡一旦留下,大事可期,反而浑身轻松,微微一笑,说道:“明日之事一旦告成,英雄盟要做的,就是为少林赚取时间,其他的,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在这时,王参领领了十名兵卒来校场扫雪,一小卒刚挥一帚,古钺聪道:“等等。”郑守尉道:“明日就在此装贡上车,我让他们先打扫打扫。”古钺聪一脚踩下去,积雪没过脚踝,说道:“这些雪正好掩人耳目,扫他作甚。”郑守尉一愣,随即明白,令道:“都退下去。”古钺聪道:“王参领,请你留下来。”问道:“大人,明日拜月贡出城,都有哪些仪节?”郑守尉道:“拜月贡一上车,城中将士均面东而跪,三拜敬送。”古钺聪道:“还有没有?”郑守尉道:“再就是燃放炮仗,避凶趋吉。”古钺聪道:“那就多备些炮仗,要越热闹越好。”一旁王参领道:“要热闹么,我有办法。”古钺聪以目相询,王参领道:“属下请王老三来耍耍。”郑守尉道:“你是说山下舞狮的王老三?”王参领点头道:“每逢过年,他们都走街窜巷舞狮卖艺,这会七月半,他们一定都在家。”古钺聪想了一想,说道:“好,请王参领这就下山一趟。”王参领也不耽搁,当即上马出城去了。
古钺聪和郑守尉前往密道亲督凿洞之事,众士卒均是久战沙场的铁汉,搬运替贡乱石自不费力,但却一个石匠也没有,那密道距校场地面不足一尺,众士卒费了好大劲凿穿,谁知洞口太大,贡箱会整个儿掉下来,第二个洞口大小倒是刚好,但将凿下的石头原原本本塞回洞口时,四围缝隙能放下一个手指头。大伙只得堵死两个口,又在一丈之外开凿。第三个洞凿好,洞口已透出微微亮光,天快亮了。
古钺聪到校场查看,天公作美,昨夜又下了一夜大雪。他找到洞口位置,刨开积雪查看,那洞口虽非毫无痕迹,却也难以发觉,他又用积雪盖上,回到密道,让人取来钳子、钢钉、铁锤等工具,试演了几遍,令众人在此静候,迈步走出密道。
秋阳初升,千山无云,万里雪皑。通天府城中,千余将士分立于东西城,箭弩在弦,炮石待发,以防敌人突袭。英雄盟毕集西城校场,欧阳艳绝和郑守尉立于群豪面前。待群豪都安静下来,柳少颖朗声道:“拜月贡午后装箱,下午出城。”
“嗬!嗬!”群雄经一日休整,雄风大振。
呼声方落,只听一人道:“禀教主,方丈不见了。”
群雄纷纷向南角少林群僧看去,果然不见玄悲方丈。古钺聪也是一怔,欧阳艳绝近前两步,问道:“有谁知道,方丈在何处?”
群豪面面相觑,过了片刻,一和尚推了推另一个和尚,说道:“说罢,我们不能知情不禀。”
一小和尚半依半就被推了出来,良久却不肯说话。
欧阳艳绝道:“小师父,你知道方丈在哪里?”
小和尚与欧阳艳绝对望一眼,被他精光一慑,脱口道:“回教主,昨儿个半夜……小僧尿急起来解手,刚走到那边墙角,就碰见方丈,初时我以为方丈也起来解手,就想上前和他同去,谁知刚想迈步,就见方丈他……他……”
欧阳艳绝道:“他怎样?”
小和尚指着身后道:“他施展轻功从这面城墙跃了出去。”
群豪随手势看去,虽然下了一夜雪,但仍能见到墙角几个极浅淡的脚印。邱一丈道:“出城去了?三更半夜,他出城去干么?”
小和尚紧紧捏着拳头,显是为难之极,他眉头拧在一处,几次欲张口,又转身对师兄道:“师兄,还是不说了罢。”
那师兄道:“英雄盟千辛万苦来此,乃是为千秋武林,西域百姓,我少林不能因方丈一人,成了千古罪人。”
群雄都是一惊,周通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