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输入正文众人门外立了片刻,先后走了进来,玄颠将一盘肉放在榻上,风卷残云般吃了起来,看也不看陆行云一眼,甚至问也不问一声。其余众僧丝毫不以为奇,径直走向榻边,一齐将陆行云围了起来。哈玲珑心下害怕,问道:“你们要干么?”众人不理她,一首座服色的和尚道:“果然是太乙北斗掌门,他怎么伤成这样?”另一和尚道:“首座,太乙北斗早已归顺高进伦,这些年和一个姓周的人在西北之地,没少做恶事,我们要不要救?”那首座道:“太乙北斗乃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大派,门下弟子极众,如今又误入魔道,人不犯他,他也犯人,陆掌门一旦死在寺中,敝寺千年声誉毁于一旦事小,惹来弥天大祸事大,还是先救人息事为是。”众僧均点头称是。那首座微一侧目,说道:“如痴师弟,快看看陆掌门病况。”一旁一老和尚奉命走过去,轻轻把住陆行云腕脉,又捏开他下颌查看了一番,猛吸了两口空气,转头问哈玲珑道:“姑娘,你给他喝了多少尿?”哈玲珑摇头道:“我给他吃的香瓜。”想到昨夜喂食之情景,登时红到耳根。如痴眉头越皱越紧,忽而叹道:“奇哉,怪哉。”众人问:“怎么怪了?”“他还有救么?”如痴道:“我听如悟师兄说他昨晚在外守了一夜,并未见有人出入禅房,陆掌门既无水喝,也没喝尿,那果然是吃了香瓜了。”众人均是不解,问道:“那又怎样?”如痴道:“先秦《神农本草经》、神农氏《皇帝内经》,后来的《素问》、《千金方》、《脉经》、《诸病源候论》,凡我读过的医书典籍中,从未有香瓜能救人的记载,但确是香瓜救了陆掌门一命,这不是怪了么?”
哈玲珑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心想:“香瓜瓜汁不也是水么,这有什么奇怪的?”一听陆行云还活着,心下欢喜,也不去多想。
她却不知,那如痴自小入寺,数十年潜心医术,所知之广博,在大慈恩寺乃至整个西域,当属第一,连赫赫有名的天免神医柳不会恐也难以企及。可惜他深居寺中,只得饱览群典,从无机会济世救人,数十年下来,深陷浩浩医学典籍中,人也变得有些痴呆。
首座道:“各位,事情都清楚了,昨晚寺中并非潜入了通天大盗,而是这位女施主和陆掌门。如能,你替这位女施主和陆掌门各备一间禅房,如痴,你好好替陆掌门诊治,待他伤势愈可,送两位出寺,便无后患。”
看守瓜地的如悟睁大眼瞪着哈玲珑,说道:“首座,这位女施主盗取本寺四个熟透的香瓜,依照寺中规矩当罚她做一个月苦力,难道就此算了?”
哈玲珑不料他还计较盗瓜的事,见如悟瞪着自己,忙道:“大师父,我偷瓜是为了救人,也是迫不得已。”
如悟道:“哼,我看守瓜地三十多年,那些偷瓜的不是渴了,就是饿了,若都不罚,那我也去睡大觉好了。”
那首座道:“如悟,这位姑娘让本寺免于大祸,区区四个香瓜,不提也罢。”
如悟道:“如此只怕不妥。”
首座道:“为何不妥?”
如悟道:“此事传将出去,天下人都把年迈的爹妈爷奶、三姑六婆送到寺中,在寺中白吃白喝住下来,我们岂不是要一个一个服侍,还要一个一个谢过他们没死在寺中?”
首座沉吟不语,心想:“如今伤者乃太乙北斗掌门,关乎大慈恩寺存亡,故才非救不可,如是寻常百姓,虽然也救,却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再则说来,怎会天下所有人都将垂死之人送来。”但他身为首座,这话自不便说出。
却听如痴道:“师兄言之有理。”
首座奇道:“如痴,怎地你也说有理?”
如痴道:“且不说要一个一个服侍,大伙忙不过来,大家都将病人送来,只怕寺中药材也不够用。”
此时,玄颠已将满满一盘肉吃得罄尽,他伸袖抹了抹嘴,盘腿坐在床上,说道:“正是,倘若送来病人中有三姑六婆,师兄乃出家人,要去给一群女子看病,还要摸摸这里,摸摸那里,那不是烦也烦死了。”
如痴闻此,眉头皱得更紧了,说道:“人食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送来的病人多了,自然难免有女子。”说到此,不禁额头冒汗,大感为难,说道:“若真如此,可就麻烦了。”
满屋腥臊,玄颠一想到女人就觉头疼,看了一眼哈玲珑,叹了口气,如痴也摇了摇头,跟着叹了口气。似乎立时便有人入寺白吃白喝,便有女子入寺求医。
首座看着两人,心忖:“这两人都痴痴呆呆,不必理会。”说道:“盗瓜之事以后再说,先救人要紧,我们都先出去罢。”领着众人径自去了。
众人走了,如痴也已为陆行云看诊完毕,他取出随身所携纸笔,开了方子,递给玄颠道:“请法师拿这个去‘保寿堂’取药,今日服两次,明日服三次,第三日服四次,小僧要在此亲自看着陆掌门。”
玄颠拿过方子转身去了。哈玲珑问如痴道:“师父,陆掌门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如痴道:“他昨晚重伤发热,若是平常之人,就算有香瓜续命,也难以活到天亮,幸得他是太乙北斗陆掌门,吃了小僧抓的药,三日之内当能醒过来。”
玄颠本已走到门口,闻此忍不住道:“为何幸得他是陆掌门?难不成太乙北斗的掌门人有两条命?”
如痴一本正经道:“人只有一条命的,传说猫有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