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哈玲珑走到佛像之后藏起来,陆行云与玄颠对面而立,两人正要出掌,陆行云忽又道:“且慢!你是古贤弟的徒儿,论辈分,我们算是师侄,今日之事传之江湖,岂不说我以大欺小,再则说来,我们两败俱伤,正好便宜了仇人。”微微转身,接道:“这样好了,我们对着这棵树发掌便可。”玄颠道:“好,我先来个多罗叶指。”右手五指区指弹出,嗤嗤数声,五股劲道激射而出,那棵大树被戳出五个洞,深入寸许,几片绿叶也落了下来。玄颠道:“这是三成功力,若是七成功力,大树当不会晃动,树叶也不会被震落,该你了。”陆行云道:“法师所使乃是少林七十二绝技,我来个十字手罢。”多罗叶指乃少林八大执事修习,太乙北斗十二门弟子方可修习十字手,两者功力相当。他右腕内旋,一掌拍出,这一下是无声无息,树叶果然没有落下,但那棵树既无掌印,也不动一下。陆行云望着树干,皱眉道:“我试试逍遥掌。”五指成爪,砰一声抓向树干,这一掌直震得他五指生疼,右掌发麻,那树却仍是一动不动,他也不敢叫痛,自言自语道:“莫非心里想着也不行?”玄颠看他有模有样,说道:“小子,多罗叶指和逍遥掌乃北斗神掌中的招数,非五六十年修为不能,我看你不过三十四五岁,莫要吹牛皮了,试试太乙绵掌罢。”陆行云点点头,当即打出一招太乙绵掌,不见动静,又接连打出八卦手、五行拳、九宫行宫十八肘、松溪鹞子拳,一路打下去,五指出血,手掌高肿,那棵树却完好无损,晃也不曾晃一下。
哈玲珑听得噼噼啪啪之声不绝,忍不住探出头偷看,待看到后来全无惊异之处,索性走了出来。玄颠越看越怒,说道:“小子,你连太乙北斗入门弟子练的十八肘、鹞子拳也不会,你还有什么好说?”探手又抓住他衣领。
陆行云道:“许是我心里总想着何姑娘,她的身影挥之不去,这内力才提不上来。”
哈玲珑走上前去,说道:“谁要你想了,你个大骗子。”
玄颠道:“你小子只会油腔滑调,全无真本事,居然也能活到现在,不是高进伦的走狗是什么?”
陆行云道:“我不是,哎唷……”
玄颠道:“你果真以为我是糊涂虫么?我下午偷酒时,听客栈里的酒客说我师父就要从京城回来了,他这一回要替朝廷押送拜月贡。高进伦这厮这会儿正纠集人马欲图劫贡,如今证实你是高进伦的走狗,我杀了你,正好助我师父一臂之力。”说着又将他拽至高崖边。陆行云听到这里,才知玄颠要杀自己,并非是为雷府牛肉,而是要替师父除去一患。他原以为玄颠是个疯子,此时方知他行事看似没头没脑,实是丝毫不乱,此节想明白了,忽而想起古钺聪来,忙换了一副口气,说道:“我和你师父素为刎颈之交,你不能杀我,我……我们下午还在雷府还有说有笑哪……”一语未毕,人已直坠下去。
玄颠本已撒手将他抛下高崖,闻此又拽住他衣领,说道:“你见过我师父?还就在今天下午?哼,世上哪有这等凑巧之事,你当我三岁孩童么?”
陆行云双手抓住他手臂,大声:“我句句属实,不信……不信你问何姑娘。”
玄颠回过头来,问道:“他果真见过我师父?”
哈玲珑望着玄颠道:“你师父是古大哥?”
玄颠嘿嘿一笑,得意道:“如假包换。”
哈玲珑道:“今天晌午,古大哥和他到雷府中议事,谁知两人一说便是一下午,后来我担心古大哥出事,就去找他,谁知……谁知古大哥他不见了。”
玄颠大惊道:“我师父不见了?”
哈玲珑点点头,说道:“我也不知是他害死了古大哥,还是古大哥不辞而别走了。”说到此,眼眶兀自红了。
玄颠闻此,大怒道:“我师父何等重情重义,以往无论他去嗜血教见欧阳教主,还是到林中打猎,都要知会我一声,又怎会将一个娇滴滴的女子丢在雷府扬长而去?混小子,你杀了师父,我现在就为他老人家报仇。”手掌一震,这一回果然放了手,陆行云惊叫一声,登时向悬崖疾坠而下,他情知立时便要粉身碎骨,大叫道:“何姑娘,我喜欢你,陆行云来世一定娶你做老婆……”忽觉颈项一紧,玄颠俯冲而下,又将他提了起来。
变故只在刹那,陆行云却有恍如隔世之感,他站在地上,半晌说不出话来。玄颠将他按在树干上,说道:“让你如此死了,岂不便宜了你,你害死我师父,我要拿你项上人头祭我师父在天之灵。”陆行云腹部伤口本已干结,经此一挣,汩汩鲜血又流出来。
陆行云坠崖之时的话,哈玲珑听得清清楚楚,此时见他模样,心下不由五味杂陈,说道:“我有一个办法。”
玄颠道:“什么办法?”
哈玲珑道:“先将他绑起来,倘若他果真是古大哥的朋友,我们也不会错杀好人,倘若他害死了古大哥,再杀也不迟。”
玄颠想了一想,说道:“不错,这个主意好,如此一来,我们还可以胁迫太乙北斗对付高进伦。”手上一松,将他放了下来。
陆行云数历生死,此时委顿在地,直如死了一般。
哈玲珑从一旁马匹上拿过绳子,正要去绑,玄颠道:“不用绑,他逃不了,走,我们到寺里歇宿一晚,明儿个先去雷府查一查。”
哈玲珑虽非江湖中人,也知寺中都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