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欧阳龙儿马下脸来,说道:“本官当各位是兄弟,各位却把本官当做这帮内务府的狗东西看,那可太瞧不起我了。”
那人见她丝毫不将内务府的人看在眼里,只道她官位比太监要大得多,忙道:“奴才不敢,请大人恕罪。”
欧阳龙儿道:“皇上明察秋毫,他说了,内务府这帮狗东西贪腐成风,让上林苑不堪重负,本官此次奉命查勘上林苑,绝不敢收受各位的好处,至于皇上面前,只要上林苑没有发现砒霜耗子药,日后别再将白花花的银子喂了那群内务府的狗,本官自会多多美言几句。”
上林苑向御膳房的太监行贿,自先皇以来已是惯例,众人虽不堪重负,却也不敢违抗。欧阳龙儿听闻上林苑要给她好处,只是随意这样一说,上林苑的人却以为皇上果真要彻查此事,一想到日后不用在行贿,人人眉飞色舞,更对欧阳龙儿前倨后恭,巴结已极。
欧阳龙儿随上林苑的人一路出宫,虽有遇到盘查,但居然未被人发觉。从宫门出来,拐过两个街角,欧阳龙儿忽然捂住肚子,连声道:“哎唷,哎唷。”上林苑的人忙上前殷勤问询,欧阳龙儿道:“他妈的,皇上吃的东西果然不干净,你们等着,我去上个茅厕,你们一定等我。”转身就跑。方才那人一脸惊骇道:“大人,这一定是内务府的人没洗干净,可不关我们的事。”欧阳龙儿道:“本官自有区处,哎唷,你们别走。”
欧阳龙儿转过街角,径自朝乔府走去,路上遇到哈将军的手下巡逻,她也大摇大摆,没人拦她。
东方方刚露白,欧阳龙儿便到了乔府门口。她也不打招呼,迈步就向府中走去,看门的两名守卫一胖一瘦,本正打着瞌睡,忽见有人一声不响直直闯入,均是吃了一惊,慌忙挺枪格挡,那瘦子道:“你是谁?”
欧阳龙儿向里望了望,拱手笑道:“两位兄台,敢不敢让我进去?”
两名守卫互望一眼,均是一头雾水,那精瘦的守卫见她满脸锅底灰,喝道:“臭叫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识相的赶紧滚蛋。”
欧阳龙儿不敢让人识破自己,但见两人虽然睡意惺忪,却也精干,硬闯是万万不能了,四下一望,见府邸左侧葺着一间茅草棚,棚内两匹高头红鬃马,微微一想,已然计上心来,嘿嘿一笑,问道:“那两匹马倒也膘肥身健,可是乔大人的坐骑?”
精瘦的守卫挺枪走了上来,在欧阳龙儿面前一划,说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再不滚,休怪老子不客气。”
欧阳龙儿伸手缓缓格开长枪,一字一顿道:“要是现在让我进去,兴许两位还能领到工钱,如若不然,只怕连饭碗都保不住。”
右侧胖守卫问道:“我们好好看着门,怎么饭碗也保不住了?”
欧阳龙儿道:“还是这位胖兄弟通晓事理,一会儿只扣你工钱,不砸饭碗。不过,你得让我进去。”说着又要往里挤。
右侧胖守卫长伸手拦住她,说道:“对不住,我不认识你,没有乔大人的命令,不能让你进去。”
欧阳龙儿指着马棚道:“你们只看门么,看不看马?”
精瘦守卫早不耐烦,一把推向欧阳龙儿,说道:“滚开!”
胖守卫劝道:“哥哥,不妨先听这位公子说说,我们好好的看着门,干么会扣工钱,还会饭碗不保,我们不笨,也没做错事。”
精瘦守卫道:“哪有这等事,这叫死花子喝多了,拿我哥俩作耍呢。”
胖守卫想了一阵,对欧阳龙儿道:“公子,你快走罢,我哥哥脾气不好,再不走要吃亏了。”
欧阳龙儿被精瘦守卫推了一个踉跄,说道:“胖兄弟,你果然比你哥哥的好,本公子很是喜欢,一会工钱也不扣了。”
那胖守卫甚是高兴,感激道:“多谢公子。”
精瘦守卫瞪胖守卫一眼,说道:“谢个屁,我们是乔大人的人,岂是这叫花说扣就扣的。”
欧阳龙儿不理二人,大摇大摆走向马房,一面走着,一面从袖中掏出火折子,说道:“我要烧马棚了,你们怕不怕?”
乔太仆官居三品,平日为人也极是和善,从不与人结怨,此马棚虽在府外,多年来却也太平。两守卫见欧阳龙儿平白无故竟要烧马棚,均是大惊,精瘦守卫大步跑过来拦住道:“臭要饭的,休要胡来。”一面让胖守卫进去通报乔大人。
胖守卫道:“大人正在睡觉,吵醒了要挨骂的。”
“噗嗤”一声,欧阳龙儿划燃火折子,轻轻一扔,马棚谷草干燥,一触即燃。
胖守卫大惊,慌忙抢入马棚救火,精瘦守卫道:“臭要饭的,你找死。”举枪向欧阳龙儿刺来,欧阳龙儿心下暗惊,面上却是一副满不在乎,若无其事的样子,拍拍手道:“杀了我,你也死了。”瘦子长枪已到欧阳龙儿胸口,终于还是停了下来,问道:“我怎么死了?”欧阳龙儿道:“乔太仆聪明绝伦,你以为你能骗过他?”精瘦守卫道:“我怎么骗大人了?”欧阳龙儿道:“你说是我放火烧了马棚,故而把我杀了,可死无对证,你以为乔太仆会相信你么?他定会以为是你们不小心让马棚着了火,马马虎虎找个乞丐顶罪,如此一来,纵然乔大人只是有所怀疑,两位以为你们的饭碗还能保住么?”精瘦守卫闻此,只觉大有道理,喝道:“你待怎样?”他不敢杀了欧阳龙儿,只好举枪拦住她以防逃跑。欧阳龙儿又从怀中掏出四根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