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钺聪闻此,正要将他解下来,谁知欧阳龙儿打两个哈哈,说道:“老娘生下来便只会杀人,从来没学过放人。”说着,向古钺聪递了个眼色。
古钺聪会意,轻咳两声,望着地上两滩血道:“大兄弟,只怕你体内血已不多了,若再不说,不出片刻功夫,果真要血尽人亡了。”
那胖子觉着头昏昏沉沉,只道自己就要死了,哀求道:“大侠饶命,我说,我说,取货文书是取货凭证,乌尔是个暗号,指的是知府地牢。”
古钺聪道:“你们要去知府地牢取什么货物?”
那胖子道:“取十二名少女,”他只想早一刻从柳树上下来,不等古钺聪再问,接道:“这些少女本是风月观弟子,后来被一个叫李三四的谁放跑了,幸好……谁知又给周缙抓着了,周缙将她们暂时关押在知府地牢,要待明天一早去要人,那文书,便是取货的信物。”
古钺聪闻知果然是香儿师姐妹,又惊又喜,问道:“这文书上明明写着拜月贡,怎会是风月观弟子?”
那胖子道:“这个我委实不知,大侠……求你……你先放我下来。”
古钺聪见他奄奄一息,伸手去解柳枝,欧阳龙儿道:“再吊他一会。”古钺聪道:“我们还要让他救人。”欧阳龙儿说道:“不就是地方知府么,用不上他。”对那胖子道:“还有什么,快说罢,你撑不住多久了。”
那胖子道:“我也只是奉命办事,奉命明日一早把地牢中所有少女送出此地,两位大侠,我说的句句是实,多的便杀了也是不知。”
古钺聪见他说话气息越来越微弱,不顾欧阳龙儿阻拦将他放了下来,说道:“带我们去救人。”
那胖子委顿在血泊之中,说道:“我走不动了,白知府向来凭文书取货,是认书不认人的。”
古钺聪望了望月色,说道:“知府地牢在什么地方?可还有其他接头暗号。”
那胖子道:“小镇北面便是知府地牢,不过……有重兵……把守,那文书还需……还需……”一言未毕,已昏死过去。
古钺聪一探他鼻息,虽还没死,但已命垂一线,起身道:“不知那文书还需要什么?”
欧阳龙儿道:“管他要什么,凭你的武功和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天牢救人也如探囊取物。”看了一眼那胖子,从衣袖中取出一粒绿色药丸,揣了胖子一脚,说道:“张嘴!”那胖子眼睛也睁不开了,良久才微微转醒,口中道:“不要杀……”欧阳龙儿不由他分说,左手捏住了他腮帮子,将药丸塞入他口中,又扶起来在后背拍了两下,才道:“走罢。”
古钺聪仍不放心,蹲身下来,在胖子身上摸索一阵,在袖中寻得几两碎银,又在脖颈上摸得一硬物,取下来一看,是一块银牌,月光之下,只见银牌上写着一个“白”字,古钺聪转身问道:“你可认得这是什么?”
欧阳龙儿拿在手中看了看,说道:“这狗牌倒有几分像进出皇宫的腰牌,不知是不是进出知府的令牌。”
古钺聪道:“莫非,他方才要说的,除了文书,还要这块银牌?”
欧阳龙儿一想到要夜闯知府地牢,难掩激奋之情,说道:“多半是了,我们快走罢,不然姓周的发现手下都被点了穴,就不好办了。”将银牌戴在手腕上,兴冲冲地拉着古钺聪就走。
两人自树林出来,借着清浅月色快步向北,小镇道路虽左穿右绕,所幸不大,一会儿工夫,便到了镇北,老远便见得一座气魄浑雄,规模宏大的府邸。满府上下灯笼便不下三四十盏,两头威武狰狞的玉石狮子盘坐门旁,极尽豪奢堂皇,大门正中写着“白知府”三个大字。
古钺聪拉着欧阳龙儿胳膊在一株槐树旁蹲伏下来,欧阳龙儿看了看腕上银牌,说道:“就是这里了。”
古钺聪道:“偌大公府,守卫一定不少,不知地牢在何处,若惊动府上的人,救人就不容易了。”
欧阳龙儿道:“小时候也随爹爹去过不少知府县衙,爹爹说我是小孩子,只让我在府上待着,我偏爱到处看看玩玩儿,也无意间闯过一些地牢,他们是不会将地牢设在府中的,地牢一般都在府邸近旁。”
古钺聪听说地牢不在府内,松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去找找。”
两人翻过一堵围墙,只拣僻静处走,穿过两条小道,绕过几排木篱,以知府为圆心四下搜寻,走了不久,欧阳龙儿忽指着前方道:“就是那里了。”古钺聪顺手势看去,只见着两间朽烂低矮的灰墙小土屋,昏黄的灯笼之下,满满站了数十名狱吏,一面容精干,身形枯瘦的中年汉子在灯下来回踱步。
古钺聪携着欧阳龙儿,悄步转到石屋后,俯眼篱缝,向灯笼处张望,欧阳龙儿道:“区区一座地牢,有这么多人看守,果然有问题。”摇了摇古钺聪手臂,问道:“古大哥,你能打过这么多人么?”
古钺聪斩钉截铁道:“她们是香儿的师姐妹,便是龙潭虎穴,也一定要救。”
话音方落,只见地牢下一狱卒走了上来,说道:“头儿,饭已送进去。”
那踱步的牢头道:“还不肯吃么?”
那狱卒道:“这些娘们骨头挺硬,无论怎么威吓,就是不肯吃,不过,她们还一直以为大人要把她们卖给朝廷。”
那牢头道:“如果让这些臭娘们死在牢中,周缙那边不好交代,他的脾性你们可都是知道的。”那人连声称是。那牢头道:“想想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