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子点点头,忙道:“公子,您快跑罢,奴才顶着。”
谁知朱天豪双腿发颤,竟无法迈步,欧阳龙儿这才站身起来,走到近前,一把扭住朱天豪耳朵,往下用力一扯,说道:“还想跑,我让你跑。”
朱天豪杀猪般嚎叫起来,哀求道:“饶命,我……我这不是出来见你了么?”小风子在一旁战战兢兢,话也说不出来了。
古钺聪见朱天豪任打任骂,丝毫不敢还手,忖道:“她在两人面前的威风,恐一点儿也不让神教的教主。”
欧阳龙儿一把扯住朱天豪白白嫩嫩的脖子上挂着一支银钗,说道:“朱天豪,亏你还戴着水月妹妹送你的信物,你对得住她么?”
朱天豪回道:“我……我是奉爹爹之命,来此有要事督办。”
欧阳龙儿右手一挥,又欲扯朱天豪耳朵,朱天豪这一回早有预料,偏头躲开,双手挡驾道:“我没诓你,不然干么会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欧阳龙儿这才住手,说道:“六老爷派你来做什么?”
朱天豪道:“老爷子不是病倒了吗?他监察司部的差事也落下了,半月前,皇上敕令下来,说这里常有蒙古兵出入劫掠百姓,要老爷子即刻派人查实,老爷子总说我不务正业,我这一回是主动请缨来查此事。”
欧阳龙儿一伸手,又抓住朱天豪耳朵,说道:“你托辞来此,还不是想逃婚,今日碰到我,看你还往哪里逃。”
朱天豪惨呼一声,说道:“我朱天豪玉树临风,倜傥fēng_liú,一旦成亲,快活日子也就到头了,我给你说,你……要么现在杀了我,不然,我是不回去的。”
欧阳龙儿道:“水月妹妹温柔娴熟,知书达理,宫中上下哪个不夸,再说来,她堂堂郡主身份,哪一点配你不上?”
朱天豪道:“水月姑娘是极好的,配我是绰绰有余了,但天下美女何其多也,我朱天豪岂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哎哟,你放手。”
欧阳郡主扭得更狠了,说道:“古大哥,你点了他穴道,我们将它押回客栈,明天一早押回宫中。”
朱天豪惊惧之下,全然没留心周遭物事,直到此时,才发现欧阳龙儿身侧站着古钺聪,他将古钺聪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番,笑道:“龙儿,你别光说我,京城之中有多少俊美男子,你不也一个也瞧不上眼,”一顿,又道:“他们虽然都不如面前这位公子,但我没算错的话,你前日方到此地罢?你可不比我上花满楼慢哪。”
欧阳龙儿恶狠狠道:“狗东西,我让你乱说。”朱天豪当即鬼哭狼嚎起来。
古钺聪看在眼里,心想:“这两人一个刁泼任性,一个无赖之极,如此纠缠下去,实在无趣。”对欧阳龙儿道:“我们寻一家客栈吃饭罢。”
欧阳龙儿道:“你先将他定住,我再去找绳子绑他。”
古钺聪道:“你欺负他也够了,还绑他作甚么?”
朱天豪大摇其头道:“兄台此言差矣,我几时受她欺负了?哎哟,你轻点。”
古钺聪听得不耐,说道:“他跑不了。”
欧阳龙儿一想有古钺聪在旁,这才放开他耳朵,说道:“小镇那里有客栈?”
小风子忙道:“奴才知道,前面就有家客栈,据说还不算赖。”说罢,当先在前领路,欧阳龙儿、古钺聪、朱天豪前后相随。
朱天豪不住搓摩耳朵,对古钺聪道:“还未请教兄台贵姓?”
古钺聪道:“在下古钺聪。”
朱天豪道:“原来是古兄,幸会,你是龙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今天这顿饭我请了。”
古钺聪对他并无多少好感,点了点头,迈步就走。
暮色正浓,西北边陲小镇上行人仍是熙来攘往,不失繁华,比之京城自然别有一番风光。四人信步而行,突然闻得一股酱油、香菜混着牛羊熟肉和面食的气味,朱天豪忍不住催促小风子加快脚步。
几人左曲右折,转了数个弯,忽见一座陈旧的小酒楼当街而立,金字招牌上写着“万客居”三个大字。招牌日久年深,早已被炖肉的烟火熏成一团漆黑色,但阵阵酒肉香气却从酒馆中喷出来,那掌勺厨子刀勺瓢碗忙不停,侧面站了个拉面的小老头儿,手法极其利落,跑堂内小二用阿尔泰语吆喝着,酒楼虽小,却热闹非凡。
四人登楼寻了个角落坐下,跑堂早过来招呼,朱天豪从袖中掏出一大锭银子,说道:“有甚么好酒好菜,尽管上来,马上先来两坛好酒。”那小二见了银子,吆三哈四去了。
朱天豪四顾张望,见小店店面不大,但十分干净,说道:“也不知这家店酒水如何?”
小风子将欧阳龙儿带去花满楼,心下仍怕朱天豪责罚,一上楼便伸袖将朱天豪身前桌沿擦了又擦,说道:“这屁大的小店,实与公子身份不配,但奴才打探过了,这鬼地方也就这一家像样客栈,小镇上下,再找不出第二家。”
古钺聪生于斯,长于斯,听小风子这话,心下登有几分不快。只听朱天豪道:“此店虽小,却还干净,再说来,人无贵贱之分,不过生长之地不同罢了,有什么配不配的,这话休要再说。”顿了一顿,才道:“我是怕这里酒水不好。”
古钺聪心忖:“这话还像样。”只听朱天豪接道:“这家客栈虽小,却叫万客居,可见掌柜的志不在小。”
这时候,店小二正好抱着两坛上好的汾酒过来,听得此话,忍不住道:“承蒙客官谬赞,敝处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