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钺聪听到“恩同再生”,心中更是一凛,斩钉截铁道:“你们不能去。”众少女如何肯听,古钺聪看一眼香儿,香儿忙拦住大家,说道:“师妹们,请等一等。”
古钺聪沉吟片刻,走到众少女跟前,问道:“大家都刚入风月观不久,是也不是?”众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香儿道:“古大哥,你怎知她们刚入观不久?”古钺聪道:“学武之人,纵然没有内功基底,呼吸吐纳,行走坐卧也当轻健不少,你们说话行走和常人无异,自是方刚入门,还未来得及习武。”香儿点点头,说道:“古大哥,你问这个做什么?”古钺聪凝眉望着密室出神,过了半晌,看定大家道:“我有个问题想问问大家,你们对我如此憎恨,是因为正邪不两立,还是因为各位和魔教果然有深仇大恨。”
此言一出,众人眼中怒气更盛,古钺聪见状,走出两步道:“你们不说,我也知道。”
香儿问道:“古大哥,你知道什么?”
古钺聪道:“如果我没猜错,嗜血教与各位都有灭门之仇。”看定众人,接道:“你们一定要说,我本是魔教的人,魔教的事,自然知道。但接下来我要说的,是只有你们自己和你们的师父知道,这世上没有第个三人知道的事。”顿了一顿,说道:“在你们列入门墙的那一天,媚乙道长都一一进行训话,是也不是?”
红衫少女道:“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门规,这有什么稀奇。”
古钺聪道:“奇就奇在,媚乙道长对你们大家都说了一样的话,她说,你们的仇家势力太过强大,为了免于招惹麻烦,在时机未到之前,谁也不许提及仇家是谁,而你们的仇家,却都是嗜血教。”
众少女无不大惊失色,不少人忍不住叫出来:“你怎么知道。”
古钺聪微微一笑,说道:“只因十八大门派与嗜血教正邪不两立,所以大家仇恨魔教,谁都不起疑。可是,你们都是被嗜血教追杀到走投无路,都是在名垂一线时,正好被路过的媚乙道长救了一命,这不是太蹊跷了么?”
此言一出,众少女忍不住大哗,不少人问道:“你怎么知道?”
香儿见众人神色,颤声道:“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大家身世如此相似?”
古钺聪一字一顿道:“香儿,你告诉我杀害你爹娘的恶人见到媚乙道长就逃走时,我就好生疑惑,因为从来都只有人怕嗜血教,绝无嗜血教怕人的事,而且,就算欧阳教主抢走你弟弟,也不会杀害你全家,因为,教中有一条规矩,就是不让教中奴才和家人相见,这足以证实嗜血教的奴才家人并未遭到灭门。而你方才已经说了,媚乙道长怕招惹仇家,不允你将此事说出来,方才我见大家对我的仇恨,绝非是正邪之恨,本已颇怀疑,后来有人说我要将她赶尽杀绝,有人说媚乙道长对自己恩同再造,我才突然明白,各位身世都是一模一样,这一切,原本就是一场阴谋。”
一少女颤声道:“什么阴谋?”
古钺聪道:“你们还不明白么,是有人故意扮作嗜血教中人,杀掉各位的家人,媚乙道长再恰逢其时救下你们,让你们心甘情愿投入风月观。这一切,都是媚乙道长如法炮制的诡计。”
大伙纷纷道:“不可能,是师父救了我们,她绝不会杀害我爹娘,一定不会,你胡说。”
古钺聪斩钉截铁道:“世上哪有这等凑巧之事,各位每一个都被嗜血教的人所杀,每一次都是媚乙道长恰巧经过救了你们,分明就是她派人为之,再在你们逃路之地等你们。”顿了一顿,又道:“如果假扮嗜血教的,是流云山庄的人,高进伦和媚乙道长双方暗中勾结,心知肚明,必不会相斗,就像香儿对我说的,嗜血教见着媚乙道长将各位救下,转身便逃走了。媚乙道长所以不让你们发誓,决不能将身世说出,因为一旦你们知道大家的身世皆如出一辙,定会起疑。”
众少女听得古钺聪如此说,不由得不信,一时间人人无语。一想到救自己性命的,自己感恩戴德的师父,转眼之间变成了杀害家人的仇人,大家如坠深渊,好像这一切,都是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噩梦,突然醒来,却发现比噩梦更惨苦。
良久,香儿怅然若失道:“师父收录我们,果真是为了卖给朝廷?”
古钺聪看李大哥一眼,说道:“问他就知道。”
李大哥忙道:“古大侠说得一点不错,高进伦和媚乙道长每年都要为朝廷搜罗漂亮的少女,这些年来,恐怕已不下两三千人,若是都留在风月观,早已人满为患。香儿姑娘,你在风月观三年,怎么不想一想,风月观这些年收了多少弟子,结果却又是怎样?”
香儿双眸含泪,缓缓说道:“每一年,师父都要收录新弟子入门,但过不多久,师父不是告诉我们她们尘缘未尽,就是告诉我们她们不适合练武,我入风月观三年,师父收录弟子不下两千,但师妹不过三百七十三人,原来……原来她们都被卖给了朝廷。”她绝望已极,惶恐已极,每说一个字,都似用尽全身力气。
红衫少女也道:“师父……她把我关在这里,究竟要如何处置我们?”
李大哥看了一眼古钺聪,与古钺聪目光微微一触,浑身一哆嗦,忙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媚乙道长本是要把你们送入京城,可是朝廷刘公公传来谕令,现下只急着要壮丁,你们突然成了累赘。盟主做事向来谨慎,绝不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