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一原本的布置是大诺尔布袭扰正黄旗,小诺尔布袭扰镶白旗。
害怕过早地惊动满洲兵,孙一命令在满洲兵越过中线之前不要碰他们。
现在镶白旗还没过中线就停步不前,孙一索性仅留两个百人队监视,将小诺尔布的主力撤回来。
豪格的正黄旗沿着大青山南麓西进,一路缓慢推进。
正黄旗这次西征,计有护军二百员,披甲兵一千一百员,联同豪格的亲卫,战斗人员合计约一千四百员。
此外,正黄旗还有随营阿哈约一千六百口,牛约三百五十口,山羊及绵羊约二千三百余口,合计四千二百五十口。
阿哈没有坐骑,步行一日最多走三十里。
牛羊是大军的粮食。一日最多走十五里。
离开库库和屯遗址之后,豪格每日探马轮番出营,大军早上启程,中午扎营,赶着羊群的阿哈正好可以在傍晚赶到。
开始的几天,沿途的草原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经过几天的顺利行军后,大军遇到零星抵抗。
先是派出去的探马出现失踪,再就是有一两百人的小股蒙古骑兵对大军不时地发起袭扰。
蒙古骑兵的第一次袭扰吃了大亏。
突然出现的蒙古骑兵一如既往地对正黄旗大军发动曼古歹冲锋。正黄旗已经来不及披甲,豪格沉着地下令:下马迎敌。
当蒙古骑兵冲入满洲弓的射程,正黄旗抢先发箭,雨点一般的羽箭使最前面的蒙古兵纷纷坠马。
勇敢的蒙古人冒着箭雨嚎叫着掠过正黄旗的阵脚,还以一阵密集的羽箭,向远处撤去。
由于射程的关系,蒙古骑兵的羽箭并没有对正黄旗造成实质性伤害。
豪格忍住追击的冲动,下令正黄旗披甲。
当蒙古人第二次挂着角冲上来,正黄旗已经严阵以待。
这次正黄旗没有抢先发射,而是后发制人。
当蒙古人的羽箭打得满洲棉甲叮当作响时,豪格下令还击。
满洲弓力大箭沉,冷酷地钉入没有盔甲保护的蒙古骑兵身体。
蒙古骑兵立刻丧失了还击能力,羽箭变得稀疏。
豪格抓住时机,亲领护军发动反冲锋。
蒙古骑兵转身败走,豪格一口气追出去五里地。担心中了埋伏,豪格率军凯旋。
蒙古骑兵吃了这次大亏以后,不敢再对正黄旗大军发动曼古歹攻击,改为专挑前出的探马和落后的牛羊群下手。
豪格顿时有些应付不过来。
失去了探马的耳目,豪格对来去如风的蒙古骑兵行踪一无所知,不得不随时分兵保护牛羊。
大军也被迫改为在最热的前晌到后晌之间行军。这样,每日清晨牛羊群先行、中午大军超过牛羊群,傍晚十分牛羊群再归队,同大军的距离保持最短。
即便这样,神出鬼没的蒙古骑兵依然会找到机会突然袭扰一下。
更可恨的是,有时蒙古骑兵明明没有机会,也会远远地列队露一下面。每当这时,正黄旗都必须下马披甲备战。忙活了半天,蒙古骑兵却转身而去。
如此一来,正黄旗的行军速度被大大拖累。
豪格认为必须改变这种被动的局面。
豪格改变战术,派出两翼前锋营。
两个前锋营在大军前面左右扫荡,同大军保持半天到一天的路程,为大军清理出安全区域同时,为大军保障足够的御敌预警时间。
战术奏效!
前锋营同蒙古骑兵交手几次之后,蒙古兵退却了。
在前锋的庇护下,正黄旗大军加快了行军速度,队伍被逐渐拉长。
这天,正黄旗左翼前锋行军至距离大板升只有四十里。
正黄旗左翼前锋的首领是一名二十岁左右的游击将军,统领五个牛录的披甲兵,约二百人。
一名披甲兵向战马上威风凛凛的游击将军禀报:“鳌拜将军,发现蒙古百姓!”
鳌拜这一路除了被袭扰过几次,一名当地百姓都没遇到过,途径的每一个村子都是空空如也,也就从来没有补给过。
鳌拜喜道:“有多少人?在哪里?”
披甲兵回答:“人数不详。他们发现大军,丢下牛羊,逃入前方一个村子。”
这说明这个村子里还有人!
鳌拜当即下令:“迅速进村,不要放走一个生口!”
正黄旗二百名披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前方村子。
这村子是一个典型的汉人板升,一条发源于大青山南北走向的小河沟两侧布满各式的土质房屋。
突然出现了满洲兵,村里的百姓吓得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地凫水逃向村子里河沟的另一侧。
由于是雨季,河沟里积满了水。马上的披甲兵只能从一座小木桥上过河。
鳌拜马鞭一指,披甲兵纵马跃上小桥,人马刚通过一半,“轰隆”一声巨响,木片横飞,遮天蔽日。
片刻之后鳌拜定睛一看,木桥已经被炸成两段!
人马被分割成前后两截!
有埋伏!
说时迟那时快,刚冲过小桥的披甲兵脚下颤动,一声声巨响,披甲兵连人带马被送上天空。
小河沟对岸的土房墙上闪出稀稀疏疏的浑圆的头盔。
埋伏在村子里的正是联军三营。
豪格改变战术以后,孙一命令大诺尔布放弃袭扰,一路引诱正黄旗的一支前锋营。
李广的三营、齐装满员的六百名士兵早就布置在村里。村外放羊的百姓、村里逃跑的百姓,其实都是三营的伪装。
村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