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六郎隐蔽在芦苇荡里,洗了好几次脸,总觉得脸上不干净。
已经一个时辰了,对面的土匪老巢一点动静也没有。
会不会是土匪根本就是没打算出动?
杨六抄起对讲机,把自己的猜测报告给杨日天。
对讲机那头,杨日天思索片刻,“要是真攻岛的话,这么长时间仗早打完了。土匪肯定是不会出来了,我把人马都拉过来!”
杨日天打算改打援为强攻。
命令一下,芦苇荡里筏子纷纷闪现,柳木哨响成一片。
几十艘筏子编成队,直扑土匪老窝。
匪巢外开阔的水面上,顿时杀气腾腾。
杨六郎请令,“总兵大人,末将愿打先锋!”
杨日天狠狠说道,“好!把这帮缩头王八往死里敲!”
杨六郎带着一队民兵,分驾三艘筏子,直扑通向匪巢的苇沟。
才进去几十丈深,杨六郎又退了出来。
“里面水道太窄,弯弯曲曲,贼人沉了路障,咱们的草筏子在里面根本掉不了方向!只能上羊皮筏。”
铁木营原本就有几条羊皮筏,加上今天缴获的,能凑出十一二条。
杨日天手一挥,“换筏子上!”
羊皮筏子果然灵便,前后左右可进可退。
杨六郎领人在苇沟里,像走华容道一样,左一步,进一步,右一步,又进一步。
五六只筏子排成了一队。
杨六郎焦虑地洗了把脸,前进速度实在太慢了!一会儿同土匪接战,后续人马接济不上,怕是要吃亏的。
孙一骑着香蕉筏子来了。
他听说杨日天要对匪巢发起总攻,赶来看热闹。
一条龙立在香蕉筏子船首,拿根长篙,点点划划,一根香蕉驶得飞快,把后面筏子上的闷蛋和贾道士落得老远。
孙一听了杨日天的报告,挠挠头。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想到打一帮土匪而已,偷袭、强攻、攻坚全碰上了。
发明“三三制”的林帅的经典战术,是“一点两面”,“几快一慢”。
“一点两面”是说打起仗要把精锐部队集中在一个点上,一下子凿穿敌人;
“几快一慢”到底是哪几快孙一忘了,反正是发起总攻要慢,先耐心地拔除外围据点,没准备好就是上级催促也不要发起攻击。
他老人家的战术既然是经典,总是有道理的,现在这么个打法,显然两条原则都违反了。
孙一建议,“先撤回来吧。反正时间在我们这边,早一天晚一天没差别。我们准备的越充分,打起来就越有把握。”
力德尔爷说得有道理,但是杨日天很不情愿,“就这么撤下来,给土匪长脸,丢自家威风!”
孙一道:“怎么撤是你的事,你想个不丢威风的办法。”
杨日天还真想办法。
杨六的人马刚撤出来,水面上鼓哨齐鸣,一队民兵冲进苇沟,七手八脚地拆除水下的路障。
水下的路障基本都是一些木桩子和木栅栏,不少木头因为年头太久,都快腐烂了。
这队民兵刚拖着木头出来,又一队民兵呐喊着驾着筏子冲进去。
几队民兵象蚂蚁一样,一点一点地清除水路。
建在芦苇平台上的瞭望高塔被几架筏子拖过来,杨日天吩咐就安置在苇沟正外面。
孙一和杨日天上了瞭望塔。
从高处看过去,这条苇沟曲曲弯弯,绕了几个大的s形,被芦苇挡住了。
远处的芦苇丛中,可以看到零零星星的窝棚顶。
一般的芦苇都是长在沼泽和浅水里,是不可能搭窝棚的。那里应该是一片实地,就是土匪的老巢。
匪巢目测直线距离六七百米,苇沟水路距离则至少两倍。
怪不得这帮水匪窝在里面不出来,这地形确实易守难攻。
杨日天发了狠,“把他们捂在里面!”
两个民兵上了瞭望塔平台,把拖出来的烂木头固定在平台四周。
两艘筏子上的民兵开始割芦苇,割下的芦苇顺手就运到平台上。
平台上的民兵象扎草筏子一样,把芦苇做成芦苇束,再把芦苇束横一层竖一层地铺设到木头上。
平台扩大了,又几个民兵上了平台,平台变成工作台。
水里有人专门割芦苇,有人专门运出木头,工作台上的人负责加工和组装。
随着工作台面积的增加,上去干活的人就更多,工作台的面积就增加的更快。
一个直径五丈的圆形芦苇岛形成了。民兵们戏称为“五丈圆”。
杨日天不过瘾,下令再做一个。
有了第一个岛的经验,第二个芦苇岛做的更讲究了。
民兵们以木头为骨架,以芦苇为填充物,很快就搭建了一个四尺厚四丈见方的浮岛。
王二牛运来苇箔,民兵们在浮岛上又盖了四间背靠背肩并肩的简易房子。
一个水上兵营形成了,就卡在土匪老窝的出口。
苇沟里还在源源不断地运出木头,也不知道这帮土匪下了多少本钱在水道里。
杨日天觉得差不多了,撤出苇沟里的人马,一声令下,用木头和芦苇把苇沟的出口茬死了。
“弟兄们,天色不早,留下战兵值守,其他人回营吃前晌饭!”
尕李广带着一队兵登上兵营,三个伍的士兵一个伍一间房,尕李广单独一间。
杨日天派人上了瞭望塔,留下两只羊皮筏子和对讲机,对尕李广说:“吃了饭我再派人来换你们!”
尕李广眉开眼笑,“不急不急,这比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