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日天信心满满,拉着孙一和一条龙就要去参谋部。用杨日天的话讲,随便定个作战计划,吓都把对岸的土匪吓尿了。
三人刚到军营,就发现里面已经挤满了人。不光有战兵、民兵,更多的是百姓们,巴特尔一众游牧人也夹杂其间。
杨日天当时就来了气。这是军营!怎么变成赶集了!杨日天竖起刚到手的纤维甲牌,不客气地推搡人群,“靠后!让开!都让开!”
一条龙抱着石板和烂棉甲,“借过,借过。”
人群围着的,原来是那只大王八。
那王八终于伸出了头,正呆呆地在空中晃来晃去。大王八的脖子上满是皱褶,小圆眼睛扁嘴巴,象极了一个猥琐的……头。王八四腿伸出,能分辨出长有鳞甲,每个脚掌都有成人手掌大小,爪子扒在地上。
附近的人议论纷纷,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人说是龟,有人说是鳖。还有人说是鼋,因为这东西的盖子是圆的。
琪琪格好奇地伸出手要去摸老王八。
这小姑娘昨晚倒是睡得好,黎明前叉鱼怎么也叫不醒——毕竟还是个孩子。
人群里有人发出惊呼,“摸不得!这东西说不好都成了仙!”
闷蛋扭头对发出惊叫的人呵斥,“别胡说,你连这是个啥东西都不知道就乱说!”
那人分辩道,“不管是啥,这肯定活了几百年了,没成仙也成了精。”
一条龙仿佛有些心虚了,“爷,要不咱把这东西放了吧,搞不好还真是有灵气的。”
跑水路的人一般都迷信,不管遇见河神庙、龙王庙、禹王庙,只要和水有关的,都会拜一拜。宁可信其有,不敢信其无。
孙一可不忌讳这些,他走上前仔细打量这老东西,从头到尾,从壳到爪子,还特地揪起老王八的尾巴想看看公母。
这王八的盖子近似一个扁圆形。一般的鳖甲是扁长的,龟甲是圆鼓的。
孙一拿了水和抹布,使劲擦洗老王八的背壳,想看清楚到底有几瓣。
老王八费劲地扭转了头,可能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孙一可不想被这东西咬住,“啪”地一抹布打到王八头上,老王八马上缩了回去。
孙一自语,“难道真是绝种的古代动物?”
一句话仿佛提醒了贾道士。
黄河自古就流传着各种水怪的故事。最有名的当属河图洛书。道士轻摇羽扇,念道,“伏羲王天下,龙马出河,遂则其文以画八卦,谓之河图”。
闷蛋皱着眉头,“啥意思?”
贾道士解说,“就是说,伏羲的时候,黄河里出了一条龙马,背上有甲,甲上有图,伏羲按着图创立了阴阳八卦。”
闷蛋眉头皱得更深了,“龙马?到底是龙还是马?”
道士负手挺胸,“龙与牛交,则生麟;与猪交,则生象;与马交,则生龙马。”
孙一乐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dna都不挨着。
闷蛋也觉得不靠谱,“马生骡子饿见过,猪能生象,这不是胡扯么!”
贾道士一摇羽扇,“哼,你不读书不知事理!书中有云,龙性淫,无所不交。龙生九子,各不相同,皆不成龙。”
孙一感觉当条龙挺可怜的。
一条龙忽道,“道士,那你看看这怪王八是不是也是龙生的?”
贾道士摇摇头,“龙子再不济也是龙子,焉能被你们一叉子就叉回来了。相传龙生九子,蒲牢好鸣,囚牛好音,蚩吻好吞,嘲风好险,睚眦好杀,负屃好文,狴犴好讼,狻猊好坐,霸下好负重……霸下好负重!”
贾道士猛然转身,盯住大王八,“龙和龟交,产下两枚蛋,其中一枚孵出来叫做霸下,平生好负重,力大无穷,帝王之墓,驼石碑就是霸下!这王八莫非真的就是霸下?”
一想到眼前的可能真是龙子,贾道士膝盖一软,不由自主地要跪下去。忽然瞥见力德尔爷正专心地擦拭王八壳,一只脚还踏在王八盖子上。
说时迟那时快,道士心中电闪雷鸣。力德尔乃是齐天大圣下凡,要说大圣爷有两个仇家,一个是阎王,一个便是龙王。大圣爷涂了阎王的生死薄,抢了龙王的定海针,这两位王爷拿大圣没办法,只能去天庭告御状,才有了齐天大圣大闹天宫,引来如来佛大圣爷被镇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拜了这王八,就是失了爷的脸面,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做爷的谋士!
道士右手一挥,借着下蹲的趋势,野鸭羽扇在大王八的茎头轻佻地扫过,道士一闪身跨到王八身侧,羽扇轻点,“呔!你这霸下!如今被爷擒住,可有话说?”
老王八头缩了一下,又慢慢伸了出来。
贾道士义正严词,“你大大掌管一方雨水,空领天庭俸禄,不恪尽职守,弄的连年大旱,百姓流离失所,要你等何用,不如煮了做汤!”
人群中有人骚动,“看,快看,王八被道士说哭了!”
刚刚被贾道士羽扇扫过的那只王八眼睛,滚落了一颗大大的泪珠。
贾道士心里吃了一惊。莫非这王八能听懂人话,竟被我说中了?还是王八真怕了大圣爷,在流泪求饶?
贾道士摇摇羽扇,这时他真的需要冷静,“霸下,我问你,你可是来讲和的?”
“不说话,我数三下,你不动,便是承认了。一……二……三!”
王八没动。贾道士心下大安,这东西真的是来求饶的。
“霸下,是不是你大大自己不敢来,派你来的?一……二……”
王八脑袋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