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五年五月二十六,酉时。
德格雷、朵儿红、朵朵、豪格四位台吉满身臭汗。
阿巴海给两白旗、两黄旗和正蓝旗精锐下的军令是在五月二十六、最迟在五月二十七向库库和屯城山后的白道发起攻击。
因为五月二十六或五月二十七是阿巴海计算的阿济格在张家口发动的时间。
德格雷率大军一路狂奔,不少士卒的战马累死暴毙。
最终还是先帝留下的两白旗不负所托,先于其他旗跟随四位台吉于五月二十六酉时抵达白道北口。
先锋探马在附近村中抓到一个生口,得知库库和屯附近的百姓已经将财货牲畜运往黄河,家中留下的财物绝少。奇怪的倒是百姓家中倒是户户有人。
拷问之下,原来现任的土默特王爷俄木布是五年前土默特老王爷战死之后,察哈尔的林丹挑选的。
俄木布王爷性格软弱、一心向佛。
库库和屯的王爷和百姓早打定主意满洲大军一来就投降,满州大军开走了再投降察哈尔。
在俄木布王爷的虔诚的心中,像察哈尔和满州国这样的邪恶势力自有佛祖惩处!
朵儿红向德格雷建议:“白道易守难攻,现在库库和屯丝毫没有防备。一鼓作气连夜拿下白道,明日就能进驻库库和屯!”
德格雷向朵儿红确认:“披甲都累成了这样,还能战吗?”
朵儿红道:“别人我不敢说,两白旗的披甲绝对能战!”
德格雷咬牙道:“好!明天到城里再休息!”
当下四位台吉计议已定,以朵儿红率领两白旗护军为先锋,豪格率两白旗披甲随后接应,德格雷率领后面的两黄旗和正蓝旗居中,朵朵押尾,星夜攻打白道。
朵儿红派遣六名士卒押送抓获的蒙古生口原路返回报知黄太吉,放言请黄太吉携大贝勒和莽古尔泰于库库和屯驻跸。
当夜月光暗淡,朵儿红亲率五百护军人衔枚、马裹蹄摸近白道北口子,障城的值夜蒙古兵刚问了一句是谁就被弓箭射成刺猬。
朵儿红第一个冲入障城,下令“不留活口!”,守白道北口的几十名蒙古兵顷刻之间化为断头鬼。
朵儿红毫不迟疑,命护军不许举火,不许喧哗,连夜快速通过白道。
蜿蜒曲折的白道依山而建,由白土修成故而得名。
白道狭窄,两辆马车不能并行,满州大军像一支行进的蚂蚁大军,把白道变为黑道。
夜色中不时有又累又困的满洲士卒失足跌落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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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历史是怎样形成的
崇祯五年满洲军队征伐库库和屯的事件,于明代史书及蒙古史书均没有详细记载,目前所有的史料来源都是满清资料。
在满清资料中处于源头位置的是成书较早的《满文老档》和《清太宗实录》。
《满文老档》其实为乾隆年间重抄本。
近代发现的《满文老档》原件,姑且称之为《满文原档》。
比较《老档》和《原档》发现,二者对这场战斗的描述除了个别词汇的更改,并无实质内容的差别。但是在
《原档》中发现有一份残档附件也记录了崇祯五年的这场战争,却并未抄入《老档》。
该原档附件涂抹删改严重,尾页有“章通阿著,壬申年”字样。崇祯五年即为壬申年,所以高度怀疑这份附件是当年的战后总结或宣传通稿。
原档附件记载的内容《原档》/《老档》按月日记录的档案颇有出入,许多内容与《清太宗实录》一致,故而怀疑该附件是编纂《清太宗实录》的源头。
《清太宗实录》在顺治朝修订,在康熙朝重修一次,在乾隆朝再重修一次。国内仅有乾隆朝版本,估计以前的版本都被乾隆爷借着《四库全书》的机会一把火全烧了。
所幸近代在日本发现康熙版《清太宗实录》抄本一份,呵呵,估计乾隆爷当时忘了去日本和朝鲜烧书。
现将几个版本中关于库库和屯战争的记载列出,供大家比较,重点内容以括号标注:
《满文原档》与《满文老档》:
二十六日,于波多克驻跸。
是日,车尔格、察哈喇每牛录各选二名披甲,前往黄河获取船只。
是日,前行之诸贝勒派遣图鲁什、劳萨捉拿舌头,从札喀村捉得一名蒙古人,与诸贝勒一同行走之六位差人将其送来。
审问该蒙古,称察哈尔那边闻知我军前来之消息,将财货牲畜运往黄河,留存者绝少,运走者为多,【板升里每户家中都有人】。
前锋军彻夜行进,于二十七日驰占了板升。是日,汗于格根汗之库库和屯驻营。按各自所进之村庄,将其人畜掳掠之。
原档附档涂改前:
前行兵进入博多克隘口,二十六日连夜驰入,【次日两翼军队一并进入】。
是夜连夜进入时,前遣图鲁什、劳萨生擒蒙古一人送至汗处,讯之云,察哈尔汗闻【爱新兵】入板升,已将板升之财货、牲畜运渡黄河,留存者少,运去者多,【也有遗留之贫民】。
是日午时,汗至库库和屯立营。
【由此,爱新之兵一日之间急驰七百里,西至黄河、木纳汗之山,东至宣府】。自库库和屯往南及至汉人边境,【所居百姓悉俘之,杀其男子,俘其妇孺】,将降附者编入户口。【毁其城池,焚其房舍,蹂躏其粮糗。】
原档附档涂改后:
前行兵进入博多克隘口,二十六日连夜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