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试探下来阿巴海已经明白,阿济格和朵朵的目的是搭救朵儿红,代善的目的是为岳托脱罪,真心蹦出来想同自己作对只有莽古尔泰。
阿巴海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
阿巴海在帐中缓缓踱步,一边走一边说:“朵儿红的事,你们都误会我了。不是我不顾兄弟情谊,是因为大金国的名分,两方现在只能僵在那里。”
阿巴海吩咐:“宣达海进来吧。”
达海进帐后,阿巴海询问几句朵儿红的近况立刻潸然泪下。他强忍悲伤,吩咐达海详细述说一遍金国和满侏的关系。
阿巴海道:“先帝先定国号为后金,再定国号为大金,是因为当时我们满侏正在讨伐诸申,定一个诸申国的名字,容易招降扈伦四部。”
“现在诸申已经是满侏的奴才,我们顶着一个奴才的国号征战蒙古、朝鲜、明国,我知道,其实大家都不愿意。”
“平时不提也就罢了,如今偏巧对岸的国号也叫金国。讲道理我们说不过人家,作战我们打不赢人家。你们说说,我能怎么办?”
“难道要我们改先帝的国号不成?”
大帐里一片安静,只听见阿巴海靴子踩在地上的发出的“沙沙”声。
豪格的声音在角落里低低的响起:“为了救莫尔根岱青贝勒……改就改吧!”
阿巴海嘴角隐隐漏出一丝笑意。
阿巴海定下脚步,转身点名问道:“阿济格,你说该怎么办?”
阿济格嘟囔半晌,最后说道:“金国就是诸申国,这名字现在听着是别扭……”
阿巴海打断他:“但是你别忘了,这名字是先帝定下来的规矩!”
“如今境况同以前不一样了……先帝有的规矩不合适……”
阿巴海等的就是这句话。先帝的规矩破了第一条就能破第二条,最后就能把八旗贝勒议事的规矩也破了。借刀杀掉朵儿红的事如今已经不可强求,转而在其它方向有所突破也不错。
阿巴海为难地仰面向天:“我在先帝灵前发过誓,现在怎么敢违背先帝的规矩。一边是先帝,一边是兄弟,叫我如何是好!”
“罢!罢!罢!你们要分家,索性就分了吧。”
“你们是死是活,我也不用操心了!”
“军中不出三日就会断粮,分了家自己去想办法吧!”
阿巴海此言一出,大帐里众贝勒立刻议论纷纷嗡嗡声响成一片。
要断粮的消息固然令人震惊,关键的是众贝勒都听明白了阿巴海话里话外浓浓的交换意味。阿巴海一句”讲道理我们说不过人家,作战我们打不赢人家”其实就已经定了结论。
朵朵站起身言道:“以前是我们错怪了黄太吉,不理解你当家的苦衷。如今为了救朵儿红,我们正白旗、镶白旗支持改国号。”
大贝勒代善劝解阿巴海道:“黄太吉不要义气用事。分家的事只不过是大家提出来商量商量,分不分的还没个定论,黄太吉怎么能抛下大家不顾呢?”
代善轻轻在背后一推儿子岳托,岳托俯身言道:“大汗赏罚分明,岳托战败,愿意领罪!”
阿巴海大度地一摆手,“原来不清楚敌兵的实力,现在已经明白了是因为他们有厉害的武器,并非你做战不勇敢,何罪之有?”
“大汗明察,岳托感激不尽,愿誓死忠于大汗。”
吉尔哈朗紧接着下跪表态:“镶兰旗全体子弟效忠大汗无怨无悔!”
阿巴海扶起吉尔哈朗,“原先是冤枉你了。镶兰旗不仅没有罪,相反镶兰旗顽强抵抗,伤亡严重,有功。”
一瞬间大帐内的形式就发生了改变。
德格雷向莽古尔泰递一个眼色,莽古尔泰苦笑一下站起宣布:“既然黄太吉诚心搭救朵儿红,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德格雷作出笑容说道:“莽古尔泰已经认错,还请黄太吉不要丢下我们不管。”
阿巴海连连摆手,表示伤了心,不愿再做大汗。
众贝勒苦苦再三相劝,阿巴海最终勉为其难答应大家的恳求。
阿巴海收拾一下悲伤的表情,开始为大家安排工作:
“以后大金国、诸申国的说法不要再叫了,改叫满洲国。满侏是咱们自己的人,满洲就是咱们自己的国。”
“诸申的说法以后也不要叫了。诸申既然已经是咱们的奴才,也就算是咱们自己的人,以后都叫满侏。”
“文馆的人把存的档子改一下,凡是我登基以后档子里有诸申的字样,全改成满侏。”
“先帝留下的国号不妥,众兄弟商量以后更改,这是开了一个好头,我相信先帝地下有知也会同意的。但我们这么做毕竟是不孝,这件事不用大张旗鼓地声张。”
“至于和对岸的谈判,尽快派人继续。我们主动更改国号,就是我们最大的诚意。对岸如果讲道理,就应该立刻释放朵儿红。”
阿济格猛然插话进来:“那可不一定!我们改国号只不过是才可以开始谈判,人家提出的赎金要求我们究竟答不答应?”
“我们就要断粮了,哪里还有一万只牲口?”
“对方说拿大凌河的降兵换也行!”
“我们的兵用掉我一点都不可惜,但是把我们的兵送给敌人,绝对不成!”
“黄太吉,这样子怎么能把朵儿红赎回来?”
“唉!让他们先去谈吧。谈个数先欠着,回头再来赎人。”
阿济格坚决道:“那个不凌辱被俘将官的盟誓就得定下来。”
阿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