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大鱼,大手,以及大鸟
……
草原外,夏何以及殷槐,甚至是连那条独目的传奇鳣鱼也不知道的地方,吹起了一阵风,吹的林间树叶哗哗作响。
作响的树叶谱成了一首好听的曲子,只是在阳光下,那首曲子有些悲伤,风吹的有些悲伤,树叶摇晃的也有些悲伤。
林间的阴影处站着一个人,一个将军,他看着草原上重重叠叠看不到深处的红雾,他没有感觉到悲伤,只是有些疑惑,还有些忧虑。
在忧虑些什么?
没有人问,但若是临安的某些新贵将军们看到这惫懒将军的模样,一定会笑骂些什么。
无非就是忧虑些那红雾带来的那些麻烦事。
可是,就连那位将军也不清楚,为何这红雾出现过这么久之后,临安的那些所谓权贵们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有人出现在这里。
正是因为他不清楚这些,所以他才会如此忧虑。
也正是因为清楚原因,所以坐在自家院子里的那位姓蔡的大人才能继续安心的喝着一壶热茶,做着些毫不相关的事情。
他好像并不知道发生在这片草原上的事情,好像也不知道某个天才青年即将离开。
可是就连临安南边的某座小城里的一间小酒铺里的某个正在教书的少年也抬起头,看了一眼西北方的一朵云。
那只是一朵很普通的云,可是被夕阳烧成了红色。
教书的少年眼中闪过悲伤,深深的悲伤,还有怜悯。
他面前比他更小的两个稚童什么也没有察觉到,那样深深的怜悯以及悲伤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然而就在那片红雾中,却发生了一些事情。
其实也没有发生什么巨大的变化,只是那副静止的画又开始流动了起来。
那条藏着独目鳣鱼的红花河旁出现了一道人影。
灰色的人影。
那是个青年,笑的像个抓住狐狸尾巴小鬼,提着一把小刀,小刀也是灰色的,只是灰蒙的颜色要比起那青年要浓厚些,也多了些实体的感觉。
夏何攥着小刀,可是攥着的样子却不像那些刀客那般提着,或者是握着。
他攥着那柄小刀,像是在攥着一柄鱼叉,像是在刺河里的一条鱼。
小刀真的只是小刀,不过小臂长,所以,根本不能像鱼叉那样使。
这样又如何难的倒夏何那样的天才,夏何卷起一阵风,风在小刀上绕过一圈,刀身又长了几分。
夏何很是满意,也很是欢喜,接着,小刀被夏何狠狠的刺出,恶狠狠的刺进那条红花河里,接着小刀一挑。
小刀好像真的就像是一柄鱼叉,挑出一条鳣鱼来。
这里只有一条鳣鱼。
他就将那条独目鳣鱼从河里挑了出来。
小刀在空中一摆,甩出一道漂亮的刀花。
百年前,似乎也有人做出了这样类似的动作,可是百年前的那人只是夏将军麾下一位普通的士兵,手里拿着的更加只是一张普通的网。
普通的渔网,却网起一条很不普通的鱼。
无论是无意,或者是因为某场阴谋,那些都是无需多言的故事。
但是,如今的鱼却真的被挑起,不会出于无意,更加不会有什么阴谋,只是夏何想要把那条躲在暗处的鱼揪出来,于是就把那条鱼给挑了出来。
夏何的动作行如流水,好像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那条鱼躲在那里。
他当然不知道,若是知道,他的风早就吹过了那里,将那里的红花吹的支离破碎。
夏何不知道,他手里的小刀却知道。
小刀为什么知道?
因为那些红花知道,因为那些那柄小刀实在是砍过太多红花了。
在殷槐的手里的时候,那柄小刀就记住了那些红花的味道,但是从未记住那条独目鳣鱼的味道,所以,有不同味道的地方就是那条独目鳣鱼躲藏的地方。
这是一个很寻常的道理,却本不应该发生在一柄没有知觉的刀的身上。
但附在小刀上的那半页灰纸以及融化在夏何魂灵间的那页灰纸却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没有知觉的小刀上。
这样也是很有道理的事情。
百年前,一张网,网起了一条小鳣鱼。
百年后,却是一柄刀,再次将那条长大了的鳣鱼挑出河面。
似乎百年前与百年后因为一条鱼发生了联系,交织成一段故事。
现在,那条鱼也即将消失,那延续了百年的故事,是不是也会得到终结?
显然,那条鳣鱼不愿就这样消失。
兀然间,周遭又一次响起了令人作呕的声响,像是残喘的病人呕吐的声音,很难听,很刺耳。
那条独目的鳣鱼离开的那条红花河也掀起了一阵狂潮。
狂潮骤起,将还停在空中的独目鳣鱼卷进河里,狂潮连着那些红花一同掀到空中。
空中还是有一条鱼,也还是一条独目鳣鱼,掀到空中的狂潮化作的独目鳣鱼。
扭曲交织成独目鳣鱼的样子,却还是能看出大鱼构成的那些红花的美艳。
那条红花河里究竟有多少朵红花?
所有的红花都聚在一起,化作了同一条大鱼。
那是一条像做小山一样的大鱼。
发出着作呕的叫声。
而大鱼的鱼吻前,只有一道灰色的人影,鱼是小山般大小的鱼,人却是普通人大小的人。
无论是多么高大的人在一座小山面前都显得矮小。
夏何站在那条大鱼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