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旺说:“会计是谁?”
刘春凤说:“会计的职位还在悬着,给你留的。”
张旺说:“我都道歉了,我娘还给你们做了好吃的,你还埋汰我,我去当兵,这是实验站长也不能干了。”
刘春凤说:“上下寨几千口人呢,今年下学的学生不少,有才气有干劲的青年不少,报名参加竞聘的人不少。”
“谁聘上了?”
“谁也没有聘上,这会计是经济中枢,参加竞聘得,条件都有欠缺,党员会没有通过。”
“那咋办?这经济中枢可不能悬着。”
“不会悬着,公社的财政助理当选了。”
“啊,公社的财政助理可是大学生,还是脱产干部,他会下来?”
“他下来锻炼,书记说了,干的好,才提拔。”
张旺说:“也是,他肯定能干的好,这会计有了,实验站长呢?谁接我的缺?”
刘春凤说:“实验站长这个职务太重要了,李支书对别人不放心,他亲自兼任,副站长有两人,张毅旺和刘三蛙。”
“张毅旺和刘三蛙能当实验站长?开啥玩笑?”
刘春凤说:“他们俩当实验站长,是李支书提名,在全体党员会上做竞选演讲,然后由全体党员无记名投票通过,竞聘上岗的,程序合理合法,你有啥意见?”
张旺说:“我要在就投他们的发对票,这几十个党员也是的,咱上下寨人才不缺,能做实验站长的人才有的是,下雨站在当屋里,怎么也淋不着张毅旺和刘三蛙,他俩的底细我知道,一个是亹蛋,一个是二流子,上学根本不行,考试老不及格,这试验站可是搞科研,专家教授那么多,让两个初中都毕不了业的白把儿去当站长,这外行能领导了内行吗?李支书这是要毁实验站吗?”
刘春凤说:“李支书不是想毁实验站,而是想让他有更大的发展,支部会决定:再拨给实验站一百亩好水地,给专家教授做科研基地,实验站打的粮食挣的钱,不给大队交,大队每年还要从收入中拿出一些给专家教授做科研经费,优惠条件一出台,专家教授闻风而动,来了不少,李支书说,我老了,其他的事情你们年轻人该咋干咋干,不要老来烦我,我把实验站管管吧,为专家教授服好务,实验站如今是香饽饽,想进的人很多,参加副站长竞聘的人有七八个,没想到亹蛋和二流子倒竞聘上了。”
张旺说:“这有啥,张毅旺是张银行的儿子,张银行缠劲儿大,还有张银凤是副大队长,肯定先想到她的亲侄子,而不想想,他的亲侄子能力水平中不中,刘三蛙是刘翠枝的亲外甥,也是碍面子呗。”
刘春凤说:“你说的算是一个因素,这人吗,总是讲情面碍面子的,还有一个因素是,他俩都是转业军人,刘三蛙分到伊洛煤矿当工人了,可是,他说,煤矿上苦,还危险,待遇也不好,就回来了,还说,走了很多地方,就数咱这儿是个好地方,张毅旺分到洛拖,可是不错,但是他也不干回来了,他们当过兵,在部队上受过教育,都入了党,按政策就得安排。”
张旺说:“安排什么都中,就是这实验站长他们干不了。”
刘春凤说:“你的意见不错,这外行确实领导不了内行,一听说他们竞聘实验站长,下面的人都笑了,笑他们的竞选演讲太离谱,你想不想听听。”
“你背会了?”
“背会了”
刘三蛙的竞聘演讲言简意赅:
“我叫刘三蛙,今天竞聘的岗位是实验站长,大家不要笑话我,
我确实是个亹蛋,打小学习不好,不过我很努力,可是我再努力也学不好,将将就就混的初中毕业,我当了兵,在部队的大熔炉里百炼成钢,我虽然脑子不灵,但身手矫健,军事操练,内务整理都第一,我心红胆壮,踏实肯干,立了三次三等功,入了党,我觉得我当实验站长很合适,有人嘲笑我,说我这是外行领导内行,这种提法不对,不是外行领导内行,而是外行为内行服务,外行向内行学习,希望大家投我一票,我当了实验站长,一定为专家教授服好务,我身强力壮,一身憨力气,专家教授的体力活我全承包,我能扛起二百斤的大粮包,往六楼上送白菜,我一次抱三棵,健步如飞。”
张旺笑了说:“刘三蛙去当了几年兵,进步不小,这演讲稿写的有点水平,如果我在场,也投他一票,张毅旺就不行了,他没有刘三蛙踏实肯干,溜皮打逛,不干正事。”
刘春风说:“张毅旺的竞聘演讲有点不切题,就是胡咧咧”
大家好,我叫张毅旺,今天竞聘的也是实验站长,我看见下面有人撇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知道我竞聘不上,我就在这台子上发一通牢骚吧,我叫张毅旺,这名字是我当兵后部队领导帮我起的,我的名字应该叫张遗忘,我被爹娘给遗忘了,我兄弟姊妹七个,我上面有三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我夹在中间,就是爹嫌娘不疼,猪多肉贱,孩儿多娘嫌,我爹娘不知道为啥要生我们这么多孩子,生下了你就好好养嘛,可是,爹娘养不动,缺吃少穿,说我张四儿“就是个多头儿”,嗒小爹就不爱见我,有好吃的想不起我,娘也偏心,好衣服都给哥哥弟弟穿,我也不争气,学习不好也就罢了,还淘气,懒馋奸猾都被我占全了,我爹骂我打我是家常便饭,我忤逆,故意和爹娘唱反调,逃学、打架、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