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歇的冬雨连绵的下了一整夜,冲淡了些许的年夜气氛,却也让家人们围坐在屋里过了一个属于家人的节日。
有人说夜晚是一个舞台,不同的人在这演绎不同的故事。
木又清注定今晚是不能眠的了,他望着手中的锦帛,本已血红的双眼此刻脸也血红起来。
这是从宫内传来的锦帛。
这是由宫内太监总管亲手传递的锦帛。
锦帛艳丽,静静的躺在案几上。带着皇气,木又清从没有像此刻觉得这锦帛是如此刺眼。
两旁站立的锦卫,沉默的看着案几上的锦帛,空气仿佛凝固一般。谁也不敢打破这气氛。
锦帛很美,但却让所有人感觉寒冷,比外面的冬雨还冷。
锦帛可以制黄马褂黄帽子,俨然是尚方宝剑;当然也可以用来悬梁自尽!
所有人都明白这点!
“张廷家属呢?”木又清寒声说道。
“严密保护着。”护卫回道。
“千万不能有任何纰漏,只要守护好他的妻儿,只要他还活着,他一定会回来找她们的。”
“大人,如果……”一护卫担忧的说道。
“你想的不可能,如果他真的是帮凶,不可能置其妻儿于不顾,何况他跟随李大人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木又清直接打断那护卫说道。
“那大人,张护卫为什么不露面?”部下疑惑的问道。
“这也是我不明白之处。看现场,凶手显然是想全部屠杀殆尽,不留活口的,却唯独不见张护卫,他若死了倒好,若还活着,这事就大了。”
“大人,上面已经有传言说张护卫是凶手,若是真活着而不露面,我们很难帮得到他。”左边护卫说道。
“嗯,他不露面,我担心的不是他是不是凶手,反而是他知道凶手是谁。”木又清缓缓地说道。
众护卫忽然觉得这冬雨又冷了几分,空气又凝固了几分。
“这次不管如何,哪怕给我把整个都安都翻过来,也要找到凶手是谁?要不然,你们知道的。”木又清觉得头好痛,指着案几上的锦帛说道。
“是!”
铁骑踏破夜空,刚刚宁静下来的都安,被一道道铁骑惊醒。监察使旗下的皇室禁军,破入一家家民房,寻找所有的可疑线索,这一晚,注定了不平静。
木又清揉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望着外面淅沥沥下个不停的冬雨,夜色之中看不清院子的景物,但却在院子的角落里,一簇簇淡淡的梅花正开始绽放,在夜色中显得如此的恬静和鲜艳。
林栋天坐在客厅,桌上一壶茶,望着外面漆黑的夜晚,飘着不停的冬雨,一阵阵寒风吹入,带来的湿气扑在脸上,清凉入心,雨夜很安静,但脑海之中却还留着那道人影。
忽然,他听到了门前的脚步声,太学府的大门里,竟然自动打开,一把伞,一把红色镶花的伞,当先进入了府内,伞很大,大的遮住了整个人的脸,冬雨打在他的裤腿上,湿淋淋的却不凌乱,步伐很轻,轻的比雨点打落在地上的声音还小。
但林栋天还是听到了。
他走进来,站在雨中,隔着伞,林栋天望着他,双眼明亮,进门是客,但林栋天并没有起身相迎。
“传闻不如一见,很好。”他的声音很轻,带点沙哑和冬雨的寒气。
“只是很快就要易主了。”
闻言,林栋天的眼神更加的明亮,他望着雨中人,笑了:
“真是没礼貌的家伙。”
他叹道。
摇曳的灯笼忽然停了下来,就连正在降落的雨滴都停止下来,在伞中人面前形成一个球形雨滴,尽管雨滴停止降落,但却在伞中人面前快速的旋转,大的球形雨滴由千万个旋转的小雨滴组成,尽管林栋天看不到,但能感觉得到,雨滴带着一股杀气,如翻滚的暗器,等待主人的爆发。
林栋天的手按在了桌上的茶壶,茶壶有水,还是热的,淡淡的茶香如炊烟般袅袅升起,但此刻也静止下来,如一条细小的龙屹立在空中,含蓄待发。
呼~
风吹入,带来了浓郁的水汽,可这水汽夹着的杀气足以让林栋天凝重起来,如密密麻麻的箭雨一般朝林栋天射去。
这个人比当初偶遇的刺客还强上一些。
更重要的是林栋天明知道对方要杀他,但却不知道自己卷进了一个怎样的阴谋,仅仅只是杀人灭口的话,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
杀上门来。
这让他感到头痛。
就算死,也得死的明白死的其所。
咻~
茶壶以闪电般速度迎上雨箭,噗的一声如马蜂窝般碎裂,当中的热茶如拉闸的洪水澎腾而出和雨滴缠绕一起,沸腾起一阵阵水雾。朦胧又逼真。
可这水雾仅仅在下一瞬间便被一把红色的雨伞穿破,一道凌厉的呼啸声在客厅上空响起,林栋天见此,脸色不由得变得发白,因为眼前的速度太快了,快的他几乎无法思考,更别说观察对方的行动,唯有依靠本能的肌肉反应,堪堪的避开了这正面一击。可右手臂还是传来一阵疼痛,它告诉林栋天,自己还是受伤了,但显然没有功夫理会。
林栋天抬手便朝对方杀过去,随着林栋天的动作,在他的周边有股淡淡的寒气围绕,手臂上的血也混在一起,夹在白色的寒气之中,显得有点妖冶,此刻,林栋天才真的看见了对方的容颜。
这是一个中年人,阴沉的脸,毫无生气的眼神,褶皱的皮肤,但这些都不让林栋天觉得深刻,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