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处,在场的墨家众人皆是一惊,那墨剩海忍不住怒道:“胡说什么?墨塔是由墨家先师所建,自建成以来千百年间从未被外敌攻入。就算来的是千军万马,也上不了这座墨塔,有什么好慌张的!”
却见那名墨家弟子拼命摇头,反复念道:“不是……不是……外敌的确已经攻进了墨塔……”话刚说到一半,他这才看到站在石室当中的墨寒山,连忙向墨寒山跪倒在地,叩头说道:“弟子……弟子不知巨子出关,罪该万死!启禀巨子,墨塔第六层‘天志’已经彻底沦陷,只怕用不了多久,来犯的外敌便要攻到这里来了!”
墨寒山听到这里,心中也是半信半疑。要知道整座墨塔高达百丈,通体浑圆,四壁几乎是垂直走势,再加上如今又天山北脉的寒冬季节,整个山峰都被冰雪覆盖,光溜溜的无从借力。若非是守卫第六层‘天志’的墨家弟子放下吊斗,任凭来人有多高的轻功,也绝不可能攀登上来,又怎会被外敌攻入其间?
想到这里,墨寒山不禁望向谢贻香和宁萃二人,心道:“这两个丫头能够悄然潜入墨塔,找到‘坠龙窟’里的公孙莫鸣,多半是从传说中墨家先师留下的那条密道而来,难道此刻所谓的外敌也是由此进来?可是上一任巨子临终前告诉过我,说那条密道是从‘坠龙窟’通往墨塔西面的山脚,眼下的外敌又怎会是从第六层‘天志’攻入?”
当下墨寒山便向那名前来禀告的墨家弟子问道:“外敌都是些什么人,又是怎样攻入墨塔的?你且说清楚了。”那墨家弟子定了定神,说道:“这个……这个……来犯的外敌人数众多,看装束应当是别失八里的畏兀儿军队,约莫有上千人之多。而他们之所以能攻进墨塔,乃是……乃是开辟出了一条‘天路’!”
在场众人一时都没听懂这“天路”是什么意思,那墨家弟子继续解释道:“整件事说来话长,约莫是在三四天前,曾有一伙人前来墨塔西面探查,随后在冰封的‘哈里拜湖’上安营扎营。要知道我们的墨塔被当地人称作‘苏里唐峰’,意思是不可征服的帝王之峰,所以常有好事者前来观摩,甚至还试图攀爬。当时我们还以为那伙人同往常一样,只是前来游玩的普通百姓,所以并未在意。谁知他们一直住到昨日傍晚,随后又有一支畏兀儿军队开来,和先前那伙人一同驻扎在结冰的湖面上。我们几个弟子商议一番,也拿不准这支军队是否针对墨家而来,又或者只是凑巧路过,由于料定他们不可能攻上墨塔,所以昨夜便不曾理会,谁知……谁知……”
墨寒山早已听得有些不耐烦,忍不住开口说道:“不要啰嗦,尽量说得简单些。”不料这个墨家弟子却是较真的性格,当即回答道:“还请巨子见谅,整件事不但匪夷所思,而且骇人听闻,弟子若不阐述详细,还当真讲不清楚。话说这支畏兀儿军队昨晚驻扎在冰封的湖面上,我们一整夜都听到塔下有动静,似乎是在挖掘,又似乎是在开凿;再一细听,又好像是冰块凝结的声音。我们担心第六层‘天志’的入口暴露,所以也不敢点灯观看,谁知等到方才破晓时分,大家再往墨塔下瞧去,顿时吓了个魂飞魄散。”
那墨家弟子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分明是心有余悸。墨寒山强忍怒气,说道:“继续说。”那墨家弟子定了定神,这才继续说道:“原来这支畏兀儿军队竟然在冰封的‘哈礼拜湖’上凿开了一个极大的冰洞,然后在冰洞旁边架起三十几辆形似马车的木车,每辆木车上都装有一根长长的圆筒,一头探入凿开的冰洞里,另一头则对准墨塔;伴随着木车旁军士们的操控,这三十几辆木车居然将‘哈礼拜湖’深处的湖水汲了上来,尽数朝墨塔pēn_shè而来,正是运用了‘水龙’机关的原理。由于外面已是天寒地冻,pēn_shè过来的湖水片刻间便凝结成冰,全部堆积在墨塔西面。等我们现的时候,经过这一夜的折腾,墨塔西面已然形成了一道冰造的斜坡,离第六层‘天志’的入口不过丈许高低。而那些畏兀儿士兵一面继续喷水,一面在冰造的斜坡上修葺开凿,竟是要建出一条通天之路,直通墨塔之上。”
在场所有人听到这里,都已脸色大变。墨家先祖建造的这座“墨塔”,暗合天下无双的“墨之守御”,令人无法攀登,如今居然被这些畏兀儿军士想出这么一个异想天开的法子,利用“哈礼拜湖”的湖水架起了一座直通墨塔的冰造斜坡,可谓是出了所有人的想象范围。这边的谢贻香更是吓得一脸惨白,忍不住盯着身旁的宁萃,颤声问道:“难道是他?”宁萃脸上也是一片惊恐,沉声回答道:“一定是他!”
两个女子口中所谓的“他”,自然便是指言思道了。谢贻香吁出一口长气,当即向宁萃追问道:“所以你口口声声说要抢在他前面找到赵小灵,其实根本就是在说谎!整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你与他合谋串通,这才有了今日的里应外合之举?”
却见宁萃郑重地摇了摇头,说道:“昨夜我们是趁墨家的人打开暗门,这才能一路闯到这里,我又怎能提前与那个人串通?原以为密道入口处的‘断龙石’已经放下,他便再无可能进入这座墨塔,谁知……谁知他竟能调动别失八里的畏兀儿军队,还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攻上墨塔,而且恰好也在此时此刻。”说到这里,她见赵小灵仍旧傻乎乎地跪在地上,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