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没什么正当理由就把我绑了出来……我就一把火烧了你这垃圾堆!”
陆巡把赵高按在椅子上,一字一顿。
“好汉息怒好汉息怒,我这是救了你啊……”赵高一脸莫名其妙,“我把你从三无那个女疯子手上救了出来,你干嘛生这么大的气?”
赵高本来还有些洋洋自得,他深谙牌桌救人之道,若某人在牌桌之上屡战屡败不耐久战又不好意思开口提前离场,这个时候就必然要有个朋友打来电话装作是万分火急,或是老家厨房失火,或是老母病倒不幸住院,此时接电话者必作勃然变色状一跃而起,连呼不妙不妙诸位牌友鄙人身有急事恕不奉陪万望海涵来日再战,穿衣带帽脚底抹油抽身而退扬长而去。
赵高在餐厅外见陆巡被柠檬胁迫同坐一桌,顿时心生不忿,急中生智作债主讨债状把陆巡拉了出来。
“你救了我?”
赵高点了点头,满脸无辜,“我把你从那个女魔头手里拉了出来啊……”
“装,再装。”陆巡冷笑。
“真的真的我对天发誓我一片好意啊……”赵高并起二指就要发誓。
“继续装。”
“我真是看你被她胁迫才冲进去救你的,一片赤诚天可怜见……”
“你不去奥斯卡拿影帝真是屈才了啊啊啊啊!”陆巡一脚踹在椅子腿上,“我好不容易才把那姑娘约了出来,一句话都没说上你就蹦出来把一切都搅和了,你是属搅屎棍的么?”
“我……”
“我什么我?”陆巡冷笑,“你说……你是不是专门跑出来搅局的?你知不知道我是冒着生命危险才把柠檬叫了出来?你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决心么?”
赵高脸色一变,原本的满脸可怜样一收,清了清嗓子,作严肃状。
“咳咳……这个,小陆啊……爹也是……”
“小陆你妹啊啊!你果然就是专门跑过来搅局的!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是为了报复我们上次切红警我平了你一个基地么?”陆巡大怒,抬起脚底就想往赵高的脸上印,“你知不知道断人财路是要天打雷劈断人后路是要千刀万剐的?”
“爹也是为你好嘛,你看三无那德行……典型的社会小青年,行为不端……”
陆巡抬起脚把鞋底印在了赵高的脸上,把他后面的胡言乱语都踹了回去。
赵高倒在地上捂脸哀嚎。
陆巡哼哼,一屁股坐下来,斜着眼睛左瞟右瞟。
赵高的房间一如既往地乱七八糟,像是座杂物间,光线昏暗一股霉味,一张桌子两张椅子被层层叠叠的纸箱和废品团团围住,堪称重峦叠嶂隐天蔽日。
陆巡不知道这个神经病为什么要住在地下的仓库里,如果他愿意,学院中那么多宿舍都是空的,想住哪一间就住哪一间。
这货果然是个属蟑螂的……不,属屎壳郎的!
陆巡想起自己被赵高带走时,那女孩独自一人坐在座位上望着自己,神情委屈得像是个早恋被班主任抓了个现行的中学生。
“陆巡……气消了没?”赵高慢慢爬上来,“你不会真看上了那个三无吧?”
“谁说……我看上谁管你什么事啊?”陆巡皱眉,“你是我谁啊?”
“你老爹……啊不对,你老师么。”赵高坐在陆巡对面的椅子上,“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的终身大事我当然得把把关了。”
“你也就教了我两节课,还差点搞出事故把我弄死。”陆巡嗤笑,“赵老师你真心安理得。”
“马上就不止两节课了。”赵高摆了摆食指。
陆巡一怔。
“不过我们先说这个……我把你从三无那边拉出来,是有原因的。”赵高接着说,“如你所说,我的确是去搅局的,先声明我可不是什么‘情侣去死去死团’的成员啊,你看上谁我确实管不着,但我希望你远离三无,这样对你对她都是一件好事。”
陆巡愣住了。
“为什么?”
赵高沉默半晌,“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准确地说,是你不会有好结果。”
陆巡一听就来气了,这是什么狗屁倒灶的理由?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这是哪门子痴男怨女苦情诅咒?不就是请她吃了一顿饭么?怎么在你看来就成你侬我侬海誓山盟了?
“我不会有好结果?会被她五马分尸大卸八块放进高压锅里炖了么?我是公螳螂她是母螳螂么?拜堂成亲洞房花烛然后被咔嚓一声咬掉脑袋?”陆巡盛怒之下槽技大开,语速快如机关枪。
赵高挑了挑眉,看了面前的青年一眼。
“你了解那姑娘多少?”
陆巡一怔。
“除了知道她的名字叫‘柠檬’之外,你还知道什么?”赵高叹了口气,“什么都不知道吧?她的出身?她的过去?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为什么总是使用长刀?”
陆巡冷静下来,细想之下他才发觉自己对柠檬一无所知,陆巡认识那个女孩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期间连面都没有碰过几次,偶尔无意间在学院中相遇,女孩也是淡淡地点头致意。
两人之间至今为止的对话加在一起可能都没有超过五十句。
“你不了解她,你现在看到的仅仅是表面,不要因为一头绵羊看上去无害就贸然接近,如果你掀开那层羊皮,说不定会看到饿狼。”赵高说,“以后与三无保持距离,这对你对她都好……这不是劝告,而是警告。”
陆巡呆住了,赵高的话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