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过一场,酒鬼老头靠着亭子的栏杆和衣而眠,夜风寒冷,他一身高强的内功倒也不怎么惧怕风寒,却苦了趴在桌子上的小领,本来就醉着,浑身毛孔张开,寒风一吹,自然又冷又难受,若不是他修习功夫也有些时日了,身体强健,恐怕非得大病一场不可。
月色皎洁,一行人匆匆赶在路上,将白霜似得路面毁了个干净。
酒鬼老头听着声音,只道是夜间赶路的行人,不想多管,谁料那几个人竟像是奔着他们而来,翻身坐起,酒鬼老头低声嘀咕:“这是干齁么呢?”
却听见地上“嘶嘶嘶”的声音不绝于耳,仔细一看竟是一地的毒物如浪潮般涌来,蜈蚣蝎子蛇蜘蛛,在月光的照耀中阴测测的爬行着,酒鬼老头大惊失色,慌忙间来不及提醒小领,单脚一蹬就朝着亭子外窜了出去。
“估计又是奔着我来的,希望他们不会牵连到那小子身上。”一边跑着一边还在感叹:“不到先天,连这些小小的虫子都敌不过,被几个后辈追着打,说出去这张老脸还往哪摆。”有心想要回去,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虫潮,有些想吐,“算了,还是下次再找她们的麻烦,我有密集恐惧症。”
除非他进入先天吧,先天之后,内力变为真气可以外放伤人,只要真气充足,凝成无形气墙都行,到时候才是真正的不惧毒虫,这也是邪派后期不如正道门派的原因,毕竟邪派重技巧,而正派重内力积攒,两者底蕴还是相差很大的。
且不说酒鬼老头望风而逃,就说那些毒虫邪物爬满了整个亭子,小领身上如同披了层盔甲似得,黑油油的泛着光,便是外人看来,真当是魂飞天外,小领晕晕乎乎的却还以为谁给自己披了件衣服呢。
竹笛吹响,满地的毒虫如同潮水般散去,几个穿着蓝衣的姑娘静悄悄地走到了小领身旁,当前的女子看向最小的那个女孩,“是他吗?紫烟。”
被唤作紫烟的姑娘趴在桌子上仔细看了看小领的脸,才点了点头道:“嗯,大师姐就是他偷走了我的香蝎。也不知小新被他怎么了,会不会被他吃掉了?”说着说着便流下泪来,两汪清泉似的眼睛不住地涌出水来,在脸上汇成小河淌过了雪一般的肌颜。
要是小领在此时醒来,非得跳起脚骂街不可,谁会那么重口味吃蝎子,还是毒蝎子,我又不是想死,虽然好像一直都没死过。
“你别哭了,不是已经找到他了吗?等他醒了,好好的拷问他一番,也试试我新研究的毒。”一个身材瘦削的姑娘开口劝道,只是好像并没有什么卵用,紫烟依旧哭着,一只粉色的小蝎子从小领的袖口钻了出来,还散发着一阵香气,“小新!”紫烟叫了一声,急忙把手放到小领的胳膊上,任那只蝎子顺着自己的手臂爬上自己的肩膀,“原来你没有死啊?”
实在不太懂五仙教把毒虫当宠物养的习惯。
“大师姐,现在怎么办?”问话的正是先前试图安慰紫烟的女子,她此时正指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小领,显然对于试验新毒还有着不小的兴趣。
“等他醒了再说,或许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比如说他怎么把香蝎戴在身上而不受反噬的?至于以后,就交给紫玲了。”待她说完,那个瘦削的女子脸上满是喜色,从包裹里倒出一堆瓶瓶罐罐来,显然是要大干一场了,至于紫烟那个小姑娘,还在逗弄着失而复得的小蝎子,梨花带雨,此时正如雨后初晴,绽放了新颜。
天明了,小领慢慢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几个姑娘围着他打坐调息,不过一个个“敲着木鱼”,也不知打坐功夫练到哪去了,小领摇摇头,心中叹道:“果然是邪派教出来的,连打坐这么根基的东西都教不好,难怪总是正道先天多一些,还总是差在内功修为上。”
轻轻走出姑娘们的“包围圈”,他也不知道她们到底是干嘛的,只是感到熟悉,看她们的装扮能知道她们是五仙教的,其他的.........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反正他也不愿意与他们有什么瓜葛,你看那个在睡梦中还在调制毒药的女子,笑的恐怖至极,用脚想都是不能招惹的存在好么,还有那个抱着蝎子不放的女孩,我去,这癖好也太奇怪了吧?那一脸幸福的笑是怎么回事,又不是找到亲人了。理解不了,也放弃吐槽,还是去找阿春他们去吧,我的《九图六坐像》还在看管货物的大爷那里放着呢,别让他当引火的折子烧了。
打定了主意,小领向着四周望了一眼,这才发现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那个酒鬼老头也不知躲哪里去了。
坑爹呢这是,这到底是哪啊,明明前一天还在大战五百神威军,第二天就到了这么一个鬼地方,还碰上了一个老酒鬼,第三天碰上了一群神经兮兮的女人,怎么办,要不,问问?
“啊——”紫烟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怀里的小蝎子自然是用她独门的方法安抚住了,才会安静地躺在她的怀里,此时好像蝎子也睡醒了一样,从她的身上爬了下来,往小领身上钻去,“小新。”
“小心?嗯?”小领一回头,一只粉红色的蝎子急匆匆地爬过来,“我去。”小领往后跳了一步,随后一想:“不对啊,我干嘛要怕一只蝎子。”又上前一步,一脚把蝎子踩到土里。
只见紫烟满脸的悲愤,喊道:“小新!”小领一惊,“不是吧,还来?”赶忙转过身来,并没有什么东西啊,再看女孩,已经捧着地上的蝎子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