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今早没叫醒张安的事不谈,平日里几乎每一次张安、孙云犯了错,他都会向师父求情,将过错往自己身上揽。作为最早拜入王禅门下的范雎,从张安与孙云拜入师门开始,并没有选择做一个对师弟师妹们严厉的大师兄,也从未管教过两人,而是成为了一位处处照顾、保护他两位师弟的师兄。
已过弱冠之年许久的范雎,之所以没有在张安之前入仕魏国,一来是他确实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应当再在云梦山多潜心学习几年,再谈下山之事,二来则是因为前几年范雎与王诩第一次私底下见面时许下的诺言:要与张安一起出山入仕。
王诩之所以私底下找到范雎,并诱导其许下该诺言的原因不言而喻,就是因为他心中的私心,想让寄予了他厚望的张安在下山之时能够有范雎这等人护佑。虽然王诩完全可以让范雎先行下山,在魏国宫廷之中先行取得一定成就,但王诩出于某些考虑,却并没有选择这一条路。
此时在范雎的心里,早已把两位师弟在这次历练中的安危当做自己在这次历练中最重要的事,而这份职责和担当也使他心里不免感觉到了更多的压力,一张正气十足的脸上也是浮现出一丝丝不难察觉的忧虑。
“这回可是去大梁呐……”想到这范雎心中又是一阵感慨。
可他的师弟、师妹却不似他这般紧张,张安是淡然的模样,而最为年幼的孙云想的则与他的两位师兄的完全不同,她觉得这次历练是一次不错的探索外界世界的机会。
正值美好年华的孙云,此时的脑子里对于外面世界的憧憬也从未中断过,尽管这个世界是古代,但这并不阻碍其好奇心的产生,毕竟这些念头的的确确是属于他这个年纪的人。
长期处于云梦山这种环境下的她,内心的那种想看看外面的想法随着年岁的增加也变得愈加的强烈,这份对外界事物的强烈求知欲,使她脑海中选择性的忽视了这份历练可能带来的危机和它本来的难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孙云和张安想离开这里的理由是相似的,但孙云只是渴望知道得更多,只是渴望见识这世间更多的新奇事物。
正当这三人各自在心里打着他们的小算盘时,他们身边突然闪出两个身影,一点脚步声都没有,这两个身影似鬼魅般经过他们身边时,恰好卷起一阵风来,将三人从各自的思绪中打断。
“鬼叔、鬼伯?”
原来这两道身影并不是别人,而是师祖、师父身边的帮手、也是昨天晚上将白起等人赶跑的大力士——鬼叔和鬼伯。
对于他们两个的这神出鬼没的本领,三人并没有多吃惊,因为他们的本事也是师祖教的,和他们三人的本事同宗同源,而且这两人行事作风也一向如此,来无影去无踪。他们还只是黄口小儿之时,这三人便帮着王禅监督他们,同时也保护着三人。
不过相比王禅,同样起着监督三人作用的二人却更加讨得三人的欢心,尽管这两人不喜言语,且脸上还有着吓人的疤痕,但鬼叔、鬼伯却并没有因为这些外在的缺陷而与张安等人疏远,反而通过其他一些淳朴的方式,一些无私的奉献获得了张安等人更多的好感。
尽管三人比较喜欢这两个人,但对于这两人的来历,三人却不是很了解,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们也仅仅只知道这两人在他们三人来到这云梦山前便在这了,凭借着他们强劲的技击本领和神出鬼没的能力,在山上成了他们的守护神,至于他们为什么留在这的具体原因他们三人却却一概不知。
鬼叔和鬼伯两人从他们身边经过后,没有像往常一样用他们打招呼的方式,对着三人笑上一笑,而是径直走到王禅面前,朝王禅点了点头,从他们的神色上来看,像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完成了然后向王禅禀报交接,王禅知会了两人的意思,便示意两人朝旁边退下,转而朝他那三个徒儿说道:
“好了,你们三个回去准备一下,明日就起程!”
“诺!”三人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望着三人远去的身影,王禅轻叹了口气,他脸上竟是出人意料的露出了一丝不舍之意。
“怎么?舍不得他们吗?”一旁的王诩怎能看不出来,笑问道。
尽管他已年老,眼神也渐渐地变得模糊,但他却能从王禅这一声叹气中感受到他得那份不舍。
王禅无奈的摇了摇头,讪笑道:“原本想着扮一副严师模样对他们学业有好处,可没曾想一直保持下去却是如此之难,特别是这种时候,一想到这一别有可能就难以再见到,还是有些不舍啊!”
其实一直以来,王禅是发自内心地不想做这个严师,而是这三个孩子,是他的第一批弟子,王禅对他们抱有很高的期望,他难以不重视,于是便一直让自己做一个严师,可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却是不愿做这样一个“恶人”的。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说不定这一行对他们还有好处,再者,此次也未必是永别……”王诩拄着木杖淡然道,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
“父亲,白起那伙人可与之前的人不同,此次为了避开他们再加上到各国云游四方怎么也得数年,而且到时我们未必会回到这,想要再次相遇哪有那么简单……”
对于白起,王禅其实是有些吃惊的,虽然他昨晚布的局并没有多高深,可白起能够一举破了他的局,从山上逃脱的能力还是不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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