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李三白见了这老头,吃了一惊,忍着身上疼痛,勉强从地上爬起,向他问话。
那老头却嘻嘻一笑道:“不必管我是谁,只要知道我方才救了你,你须得为我办一件事就好!”
他这一开口,李三白顿时只觉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再看他的形貌,却是醉脸通红,双眼惺忪,十足一个酒鬼模样。
李三白一见,顿时想到在车家庄时车老夫人托他留意她的丈夫,脱口而出道:“你是车家庄庄主车大?”
那老头听了,“咦”了一声,奇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姓名?”
李三白笑道:“我昨日路过车家庄,车老夫人托我寻你,特意将你的相貌告诉了我!”
车大听了,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那小兄弟,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啊?”
说着话时,已跳到李三白身边,期待的看着他,活脱脱一副老顽童模样。
李三白见了,既觉好笑,又觉亲切,拱手道:“车老前辈,你方才救我一命,有什么吩咐,请尽管说!”
车大听了,顿时大喜,摸着胡子跳道:“好!好小子!来!我让你看看我的珍藏!”
说罢,便引着李三白走到洞中一株树下,拍去泥土,竟是一个木板,掀开一看,里面原来是一个地洞,洞中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一个个酒葫芦,一股馥郁的酒香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
李三白见了,不解的问道。
车大听了,得意的一笑,道:“这是我给我老友五百岁大寿准备的礼物!”
“礼物?”
李三白听了,愈发不解,道:“便是这些酒吗?”
车大听了,面上露出不悦神色,道:“你懂什么?这些可都是猴儿酒!是我冒着生命危险从崖壁上的那些臭猴子手中抢来的!若是喝上一滴,便不枉此生啊!”
李三白听了,这才明白这些酒的珍贵,却仍觉好笑,道:“你辛辛苦苦的进苍茫山,就是为了弄这些酒给你那位老友作祝寿的礼物?”
车大点了点头道:“那是当然,话说我能有今天的家业,可全赖我那老友啊!”
说罢,眼珠一转,望向李三白笑道:“小兄弟,你想不想知道我和我那老友的事?”
李三白心中一动,想到望舒长老批示的“狐仙酒友”四字,便点头道:“愿闻其详!”
车大抱着一条腿坐了下来,面上露出一股回忆神色,道:“十八年前,我还住在百战峡外,家中穷苦,又受刀兵之祸,一家六口,几乎揭不开锅来!”
“然而即便如此,我却必须喝酒,每日非得喝上三碗才能入睡。是以灶中虽无米下锅,床头酒樽却常盛满美酒。现在想想,也真是对不起我那老妻!”
“一日晚间,我又喝多了酒,酣然而卧。半夜醒来,却觉身旁有一物事,伸手一摸,毛茸茸的,似是大猫,点灯一看,却是一只狐狸,醉酒酣睡,而床头酒樽已空。”
“我一见此状,心中顿生知己之感,哈哈大笑道:‘此我酒友也!’,小心的为它盖上衣被,与它同卧。”
李三白听了,啧啧称奇,车大面上也露出笑容,续道:“到了半夜,狐狸欠伸醒来,我笑曰:‘美哉睡乎?’掀开衣被,那狐狸却向地上一滚,便化为一名老者,在床前拜倒,谢我没有趁它睡着时杀它。”
“我笑道:‘我耽于饮酒,旁人皆说我痴,你却是我的知己!你若愿意,希望能成为酒中良友。”
“说着,我便去拉他上了床榻,道:‘日后可多来我这儿,与我共饮。’”
“那狐狸应诺,我俩便上床酣睡。次日醒来时,他已离去,我便在床旁备酒一盏,等他到来。待到晚间,他果然来了,与我饮酒谈笑,相见恨晚。”
“如此数日,狐狸道:‘多日叨扰,何以相报?’”
“我道:‘区区薄酒,何足挂齿?’”
“狐狸道:‘虽然如此,你家中贫困,钱财得来不易,当为你筹谋酒钱。’”
“次日,狐狸来后便对我道:‘往东南方向七里,官道旁有人遗失铜钱,你可去那里取来。’”
“我依言前往,果然得到百枚铜钱,买了酒菜,同狐狸夜饮。狐狸又道:‘此时荞麦正便宜,你可囤货居奇。’”
“我又依言而行,惹得旁人嘲笑。谁知不久天旱,只有荞麦可种,出售荞麦获利十倍。”
“自此我父亲经营生计都听狐狸所言,越来越富,后来更举家搬到这醉翁村,以避兵祸。那狐狸又不时呼朋唤友,引些妖怪来醉翁村居住,形成了醉翁村人妖混居的景象。”
李三白听的入神,带车大讲完,笑道:“车庄主这番经历真是奇特,同那老狐的情谊更令晚辈羡慕。”
车大哈哈一笑道:“你若有心,便助我将这批猴儿酒运下白水峰,老夫定会记住你的好处!”
李三白不解的道:“这运酒之事甚易,车庄主何必要我相助?”
车大连连摇头,道:“你有所不知!这些猴儿酒是那些猿猴的命根子,我若带着它们出了这水源洞,那些猿猴闻到味道,定会群起攻来。老夫我只有金丹期的修为,若是碰上了那群泼猴,可讨不了好!”
李三白道:“车庄主没有储物法器吗?”
车大一瞪眼道:“若有储物法器,我何至于如此为难?”
李三白笑道:“车庄主说的是!只是这帮忙运酒一事晚辈虽愿意襄助,但晚辈也有一事,还希望车庄主能帮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