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白望着怀中如一只受伤的小猫般蜷缩着的无颜,心中怜惜无比,道:“无颜,你在想什么?”
无颜此时正怔怔的望着窗外的江面,听到他的询问,便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想到楚国如今的处境,心中忧虑罢了!”
李三白向她看去,只见她黛眉紧锁,其间一股愁绪浓郁的无法化开,顿时心中一惊,首次意识到无颜楚国公主的身份,让她和旁人大不相同。
在她的心中,对楚国安危的忧虑,甚至超过了她自己,她修练求道,恐怕更多的也是为了拥有保护楚国的力量。
李三白顺着无颜的眼神向外望去,看到屋外的长江上江水涛涛,一往无前,想到自己身为楚人,自小便扎根如斯、成长于斯,再看看怀中自己在乎的这个女人,对这片土地的挚爱,比他更深更沉,一时之间,胸中蓦然涌起豪情。
在长江涛涛的江水声中,望着无颜眉宇间的忧愁,李三白突的一笑,对无颜道:“无颜,你不用担心!从今以后,我会和你一起,守护楚国!”
“嗯?”
无颜听了,先是一愣,回头看向李三白,同他双目相对,霎时明白了他的心意,心中生出一股柔情,纤手抚住了李三白的胸膛,道:“三白,谢谢你!”
说罢,靠入李三白的怀中,只觉肩上的担子有人分担,心里瞬间轻松了许多。
江风仍在吹拂,而在这缠绵的江风中,李三白许下了如今看起来毫不起眼,日后却决定着天下形势的诺言。
两人这一番折腾,日已落山,商量了一番后,决定仍去昨日那片柳树林,看看有没有什么射箭的高手,会同敖越口中的刺客相符。
两人出了客栈,行经楚郁遇刺身亡的地方时,却见那里又围了一群人,议论纷纷,不知在吵些什么。
李三白同无颜互望一眼,挤入人群一看,却见一名身如扶柳、相貌清秀的女子穿了一身五彩裙纱,盈盈俏立,面色平静恬淡。
在她身前,有两名男子,一个身形高壮,穿一身粗布衣裳,一个儒雅俊秀,身穿道袍,此时二人正在争执。
“咦?瞧这女子的打扮,似是游女,难道这两人是为了同这游女欢好而起了冲突?”
李三白瞧见场中情势,如此想着,向那女子看了一眼,忖道:“这女子也是绝色,难怪他二人会如此。”
然而在一旁听了片刻,却发现事情同他想象的有些不同。
先是那身穿粗衣的高壮男子一偏头,露出了相貌,竟是甘若非。
“甘师弟!”
李三白发出一声惊呼,甘若非听了,先是一愣,朝李三白望来,继而冲他点了点头,仍旧同那道装青年争论。
只听他道:“杨咏谦,你们藏山教身为名门正派,怎能当众猥亵妇女,你就不怕回山后被藏山教门规处置吗?”
杨咏谦微微一笑,道:“甘若非,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阿媛姑娘身为游女,乃是自愿延揽客人。我同她你情我愿,又不碍着旁人,又怎会被门规处置?反倒是你,突然冲出来阻挠我俩交易,是什么道理?”
“你……”,甘若非怒道:“阿媛姑娘早已不接客了,又怎会同你交易?你别信口雌黄!”
杨咏谦呵呵一笑,摇了摇手中一柄折扇,道:“你不信的话,问问阿媛姑娘就是,我会在这种事上骗你吗?”
甘若非听了,犹疑的向阿媛看去,阿媛见了,点了点头,淡淡的道:“甘少侠,这位杨公子说的不错,我正在同他讨论夜资时,却被你冲出来打断了。”
“哈哈,如何?甘若非,如今事情已经明了,你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杨咏谦说着,便伸手去揽阿媛的腰,道:“阿媛姑娘,夜资就依你方才所说,在下能同你这样的绝色佳人亲昵,实在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是!”阿媛应了一声,转身对甘若非行了一礼,道:“甘少侠,你能念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出来维护,阿媛十分感激。只是如今楚郁大夫既死,阿媛身如浮萍,必须操持贱业谋生,还请你不要再阻挠了!”
“阿媛……”,甘若非喃喃的唤道,还想再说什么,阿媛却已由杨咏谦搂着,离开了此处。
那杨咏谦一边走着,一边还扭头望着阿媛,叹赏的道:“阿媛姑娘,你真乃世间绝色!不然的话,我堂堂藏山教的弟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找游女的!”
阿媛微微一笑,微微垂首道:“多谢杨公子谬赞!”
“甘师弟!”
李三白见状,走上前去,唤了声甘若非,为他和无颜互相引见后,便道:“甘师弟,你怎么来了凤都?方才那位阿媛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甘若非苦笑一声,道:“李师兄,可否陪我喝两壶酒?”
“好!”
李三白望着他面带苦闷的样子,点了点头。
于是三人便找了一处酒馆,叫了两壶酒后,甘若非一边倒酒,一边道:“李师兄,那日在炼心楼外,我不是和你说我接了查探楚国令尹敖嘉遇刺一事的任务吗?我那日同你分别后,便潜入敖嘉军中,追查此事。”
“不错!”李三白点了点头,道:“那你为何却来了凤都?”
甘若非道:“我在敖嘉军中潜伏数日,终于找到了刺客被关押的地方,用望舒长老给予的一张符箓,对他施展搜魂术,终是发现了刺杀之事的一些端倪。”
李三白听了,问道:“哦?你有什么发现?”
甘若非眼睛盯着面前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