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咚!”
空中三秒,七百二十度,落水!
红浆浮力不小,勉强让许彦露出了小半个头,不过溅起的红色浆液,也糊黏了许彦满满一脸,许彦的视线被阻隔了大半,又没法用手去擦,非常难受,那种观感就像小朋友戴着一副红色的老花眼镜,又旋又晕,而且根本看不清眼前的画面,当然,这还不是最难受的,扑鼻而进的气味就像混着洋葱的臭豆腐,让许彦胃腹一阵捣腾……
“这难道就是刚才播报的腌料?”
“还是热的!”
许彦虽然还处在梦魇般的状态,叫也不行,动也不能,但还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而这一大锅腌料又将他的那些冷汗往气孔里压,再加上腌料气味有些呛鼻,这些种种混合作用,就像是醒酒的药引,许彦渐渐发现自己的身子没那么僵硬了……
他费劲全身力气,虽然只能让手指头微微抽动,但不得不说,这是个好现象。
“再腌一会儿,老子就解放了!”
高台上两头黑熊终于完成了腌人任务,许彦听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随后还有铁门关闭和上锁的声音。
不得不说,这个封闭的环境,让各种声音尤为清晰,也格外渗人。
此间还有一种声音,“滴答滴答”地响着。
这时候,许彦的脖子已经可以动了,扫眼周边的人,一个个混在红浆里就如血人,但此刻,许彦完全没有那种碰到同类老乡的喜悦,而是缩紧着菊花……
那种体验,就像沐浴在一个死人堆里,众人皆死,你独活,每个人的眼睛都睁着,死不瞑目的瞪着你看,瞪得许彦感觉魂要丢了。
许彦本是一名虔诚的无神论者,但这种时刻却没能坚守底线,他口中喊着三字经,权当辟邪的大悲咒在念。
“人之初,性本善……”
渐渐地,声音也有了,虽然细如蚊吟。
三字经不是很熟悉,许彦没念几句就没词了。
许彦吞了一下口水,有意地抬起头,那滴答滴答的声音,果然就是一个钟摆发出的。
那个钟摆挂在高台上,足足有一人高,谈子墨眨了眨眼睛,将眼帘上的红色腌料拂开,可以清晰地看到刻度。
不过这摆钟有些不对劲,正常的钟应该是顺时针走动,但这个钟却是逆时针走的。
许彦不知道这时钟为什么要倒着走,但他隐隐觉得当时针回拨到“0”这个在12个刻度中唯一红色标志的刻度时,应该要出事。
而距离这个时点,只有半个小时。
这时候最需要的是冷静。
冰冻的身子,渐渐回暖,手也能动了。
第一件事就是抠鼻孔,那腌料进入鼻子中,瘙痒难耐,没有手帮忙抠几下,简直比满清十大酷刑还难受,继而才是将脸上的腌料扫开,脸上也痒……
最后才搓了搓手,将手擦搓干净,这红色腌料触感跟粘腻的鼻涕似的,别说多恶心。
只是这手……
许彦看了一遍,又擦几遍,表面上的腌料已经基本拨弄干净,但他反而越看越不对,那些年在部队里训练,手有多糙啊,不该是如此细皮嫩肉,这肌肤,最多是十二三岁的孩子。
吓得往下体一抓,带把的,是个纯爷们。
“完了,完了,人家说大难不死,必定穿越,难道真穿越了!”
他硬着头皮战战兢兢的一寻思,联想飞机失事,冲入大海,万念俱灰,又突然醒来,场景,画面,都不太对,比如那两头熊能直立行走,推车,准确搬运,穿戴整齐,又能腌制人肉……
之前好像是一只狐狸和一头熊在做中文交流,还谈到什么植物人!?
这是什么世界?
如果真是穿越了,按理不该继承记忆吗?
许彦现在的脑袋根本没有这个世界的半点资料,除了自己初来乍到的所见所闻,也就仅仅这么多了。
“难道因为之前是植物人的缘故,所以,我才没有继承半点记忆!?“
许彦脑袋乱得喘作一团,不是因为唤不起记忆,而是对接下来的自己如何活着出去,如何应对这个看起来兽比人还精的世界,表示压力很大。
“叮叮叮!”
半个小时过得很快,许彦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头顶上那个挂钟要倒着走了,因为它是个定时闹钟,另外还带着自动广播功能。
“腌制完毕!进入绞肉区……“
依旧是冰冷的机械声,地地道道的中文。
“绞……绞肉区……”
许彦眼睛睁大,紧张得舌头打结。
广播声过后,铁碗底部突然开了个洞,谈子墨感觉自己就像进入了一条石油管道,顺着这条管道滑行了好一会儿,前方有亮光,是管道出口。
滑出管道,紧接就被一个夹子钳住了脚,倒挂起来。
就像晾衣服一样被挂在一条钢丝线上,然后,许彦又看到“熟悉”的熊人。
他们沿着钢线站成一排,穿着统一的熊记服装,带着黄色的安全帽,和之前负责搬运的两头熊相比,手中多了一把黑色的枪。
许彦大致的瞧了一眼熊手中的黑枪,有点像是老式的十二号口径立双,有两个扳机分管上下两个枪管,配上铅弹,在三十米之内,打大象和犀牛都没有问题。
“射!”
听到熊粗犷的中文发音,许彦差点绝望,还好广播中的“清洗”这两个字眼,让许彦重新振作信心。
这世界还未曾真正的见识一眼,就这么死了,也太亏了吧。
果然是水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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